陆记火锅店内,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气味。
李捕头站在一旁,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眉头紧锁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痛苦挣扎的食客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匆匆赶来的老大夫身上。
张大夫今年五十有六,是清河县最有名的郎中。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肩上挎着一个磨得发亮的药箱,箱角处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他的手指搭在一个昏迷的老者腕上,眉头越皱越紧,花白的胡子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这...这不可能..."张大夫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
他的手指从胡子滑到药箱,颤抖着打开那个陪伴了他三十年的檀木药箱,取出一根银针。针尖在烛光下闪着寒光,他深吸一口气,在老者的人中穴轻轻一刺。
老者毫无反应,面色反而更加青紫,嘴唇呈现出诡异的乌紫色。张大夫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他猛地站起身,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矮凳。
"这...这是'醉仙散'!前朝宫廷秘药,早就失传了...怎么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眼中满是惊骇与不可置信。
"醉仙散?"李捕头一把抓住张大夫的手臂,力道大得让老大夫疼得皱眉,"能治吗?"
张大夫面色惨白如纸,摇了摇头,花白的胡子随着这个动作轻轻抖动:"此毒无解...除非...除非有药方..."他的声音哽咽,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老朽...老朽无能为力..."
这话一出,店内顿时炸开了锅。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妇人抱着昏迷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我的儿啊!你不能有事啊!"她的哭声像是利刃,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旁边几个中毒较轻的食客也开始嚎啕大哭,有人甚至跪在地上,对着张大夫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神医救命啊!求您救救我爹!"
陆明远站在人群中,耳边充斥着哭喊声和呻吟声。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痛苦的面容,最后落在宋雨薇身上。
她正跪在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身边,用湿帕子擦拭着女孩额头的冷汗。女孩的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却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
宋雨薇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的嘴唇咬得发白,几乎要渗出血来,却还在强撑着安慰周围的人:"别怕...一定会没事的..."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突然,陆明远脑中灵光一闪。对付某些剧毒,最原始的方法往往最有效——催吐。
他猛地拍了下额头,"快!准备甘草绿豆汤!越多越好!"他的声音洪亮有力,瞬间压过了店内的嘈杂。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张大夫先是一愣,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犹疑的神色:"这...这法子老朽从未听闻..."他捻着胡须,眼中满是疑虑,"甘草虽有解毒之效,但这'醉仙散'非比寻常..."
陆明远“甘草绿豆汤虽不能解毒,但依据古方上记载,甘草绿豆汤服用后可催吐黑血,排除毒素。”
宋雨薇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立刻站起身,裙摆上还沾着方才照顾病人时留下的污渍。她的发髻已经松散,几缕青丝黏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
"阿福!快去厨房煮甘草绿豆汤!把店里所有的甘草和绿豆都用上!"她的声音还有些发抖,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众人准备行动,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谁知道这汤管不管用?万一喝下去更严重了呢?"说话的是个瘦高个子的男子,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但眼神闪烁不定。
陆明远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人。他注意到那人虽然嘴上说着担忧的话,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的衣服虽然朴素,但脚上穿的却是上好的牛皮靴——这绝不是普通百姓能穿得起的,靴面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水。
"这位兄台,"陆明远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如山,"甘草绿豆汤是古方,确实不能解毒,但能缓解症状,为救治争取时间。"他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人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莫非兄台有更好的办法?"
那人被陆明远的目光逼得后退半步,眼神闪烁如受惊的兔子:"我...我只是担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出一副心虚的模样。
这时,另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阴阳怪气的:"陆司农,你怎么确定这就是'醉仙散'?万一是你的火锅有问题呢?"
这次是个矮胖的男子,脸上堆着假笑,但眼中闪着阴冷的光,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他穿着普通的棉袄,但腰间隐约露出一块上好的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