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永宁侯府西跨院的海棠树,正悠悠地落着最后一茬花。嫣红的花瓣,似雪花般轻盈地飘落,给那青石板地面铺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锦毯。苏桃身着一袭素色衣衫,静静地蹲在这青石板上,专注地扒拉着算盘。那一颗颗圆润的珍珠算珠,在暮春柔和的阳光照耀下,晃出细碎而璀璨的光,宛如点点繁星在她指尖跳跃。
她的面前,堆着小山似的金锞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这些金锞子,是三日前太后赏给她的“学做蛋糕劳务费”。然而此刻,它们却成了苏桃眼中扎眼的负担。想想自穿书以来,不过短短三个月,她便从一个险些被沉塘的可怜炮灰,一路摸爬滚打,摇身一变成了侯府人人称赞的小财神。可这古代毕竟不比现代,没有便捷的支付宝,金子多得都快能砸死人了,反倒成了一种甜蜜的烦恼。
“小姐,您都愁出抬头纹了。”春杏迈着轻盈的步伐,端着青瓷盘袅袅而来。盘中新出炉的桂花糕,正腾腾地冒着热气,那甜香的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昨儿个您说要开点心铺,跟账房先生可是磨了半夜呢。”春杏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黄莺出谷。
苏桃听闻,“啪”地一声合上算盘,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珍珠算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她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揪着春杏的袖子,急切地晃了晃,眼睛瞬间亮得像见了肉骨头的二哈,兴奋地说道:“对!就开个‘桃桃懒人铺’!你想想,现代人都讲究能躺着绝不坐着,老祖宗的智慧可不能丢啊!咱们就主打一个‘懒人套餐’,保准能大卖!”
说罢,苏桃径直走到檀木桌前,将宣纸缓缓铺开。那宣纸洁白如雪,宛如一片静谧的雪地,等待着她去绘就独特的画卷。她拿起狼毫笔,在砚台里蘸墨,许是太过心急,竟蘸出了个墨疙瘩。她咬着笔杆,嘴里念念有词,笔尖在宣纸上戳出一连串墨点,仿佛是她脑海中灵感的跳跃。“一口吞肉包要做成迷你版,方便一口一个;糖炒栗子得雇十个嬷嬷提前剥壳,让客人免去麻烦;粥要装在竹节里,再插根麦秆,躺着就能喝……”苏桃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这些新奇的点子。
春杏盯着宣纸上歪歪扭扭的“躺平小肉包”五个字,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小姐,上回您教厨房做的‘无骨鸡爪’,后厨嬷嬷差点把菜刀扔井里呢。您说这‘懒人套餐’,真会有人买吗?”春杏的眼神中满是疑虑,毕竟这些点子听起来实在太过新奇,让人难以想象会有人为此买单。
“格局小了吧!”苏桃把毛笔往笔洗里一丢,墨汁飞溅,竟溅了春杏半张脸。她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惊飞了院墙上正打盹的麻雀,扑棱棱间带落几片海棠花瓣。“这叫‘消费升级’!你瞧瞧那些贵女们,吃个葡萄都得丫鬟剥皮,咱们这‘懒人套餐’,就是精准对接市场需求!只要能让她们更省心、更省力,还愁没人买吗?”苏桃的眼神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点心铺生意火爆的场景。
三日后的朱雀街,热闹得如同被炸开了锅。街道两旁,行人如织,熙熙攘攘。在一家店铺前,一块歪歪扭扭的木匾下挂着红绸,显得格外醒目。匾上“桃桃懒人铺”五个字,写得跟鸡爪刨似的,旁边还画着个四仰八叉啃包子的小人——那是苏桃照着铜镜给自己画的logo,透着一股别样的诙谐与俏皮。
“让让让让!侯府嫡女卖包子嘞!”苏桃身着粗布围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围裙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仿佛是她辛勤忙碌的勋章。她动作利落地掀开雕花蒸笼,顿时,热气腾腾的肉包露出了真容。拳头大小的包子,褶子捏得精致得像朵盛开的花,却被她用竹刀切成了拇指盖大小的一口吞模样。
“看好了各位!”苏桃大声吆喝着,捏起个迷你肉包,仰头往嘴里一丢,喉头滚动两下,便轻轻松松地咽了下去。“躺平小肉包,一口一个不脏手,躺着就能吃三笼!”她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比划着,试图向众人展示这包子的便捷。
围观的百姓见状,不禁发出一阵抽气声。绸缎庄的老板娘扯着嗓子喊道:“苏姑娘,这包子皮儿比我家闺女的肚兜还薄!”那声音尖锐而响亮,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清晰。
“那是!”苏桃抹了把额角的汗,露出后槽牙,笑着回应道,“咱这叫‘懒人精致主义’,不仅皮薄馅大,还丝毫不耽误您躺平享受美食!”说罢,她冲春杏使了个眼色。春杏立刻心领神会,捧出一根竹制吸管,插进旁边瓦罐里的栗子泥中。
“糖炒栗子泥,去壳去皮还过筛!”春杏尖着嗓子吆喝起来,“大爷您瞧,插根吸管就能吸,比喝糖水还省事!”春杏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人群中回荡。
这时,一个穿蓝布衫的货郎挠着后脑勺,满脸疑惑地凑上前:“这……这咋跟喝药似的?”货郎的脸上写满了不解,显然对这种新奇的吃法感到十分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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