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骇然,她没想到那一段不为人知的血淋淋的往事会被人翻出,她疯狂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柳桥这些年一直在用这样的话试图安慰自己,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良心的谴责一直如影随形。
“是不是她自己掉进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来人!把她带下去吧!”许南鸢吩咐道。
柳娇被带走后,屋内只剩许南鸢和许卿卿二人。
许南鸢看着许卿卿,戏谑道:“听了这么多,你可还要为这样一个人绝食?”
“你别以为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想挑拨我和柳姨的关系。”许卿卿心中已然对柳桥起了疑心,但嘴上依旧对她坚信无比,她不愿叫许南鸢看了自己的笑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许卿卿与柳娇相处这么多年,突然叫她相信柳娇才是害死她姨娘的人,她恐怕说什么也不会信。
不过,许南鸢也并不指望她相信自己,她告诉许卿卿这些,仅仅是为了叫她知道恨错了人、报错了仇罢了。
“你可以继续相信她,也可以继续为她绝食,没人会拦着你,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看你可怜,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旁人数钱。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许南鸢命人撤掉了饭菜,带着丫鬟离开了文思阁。
没过多久,她便听小丫鬟禀报,说许卿卿让人传了膳食,也不绝食了。
珠儿瞧着小丫鬟走远了,方才开口问道:“小姐,柳娇要如何处理?”
柳桥虽然是柳姨娘的亲妹妹,但当初柳姨娘为了把她弄进将军府,她的契籍是从人牙子手里过了明路的,所以她至今还是个卖了身的奴婢,想要处理她易如反掌,难得是如何处理才最是妥当。
温夫人把她调到田庄当管事,很显然是看在她是许卿卿姨母的份上,许南鸢却觉得此举不妥,没的再叫她什么时候与许卿卿勾搭到一处去。
许南鸢思忖了下,淡淡道:“撸了管事的职位,拉到田庄上配人吧!若是她不肯安分,就发卖到寒凉之地去。”
柳娇这样自幼便能害死亲娘的人,还把许卿卿教的跟她一样恶毒,说她能改邪归正,许南鸢一点也不相信,但她还是给了她一个好好过日子的机会,端看她知不知道珍惜。
许南鸢下达这个命令之后,特意让人告诉了许卿卿,许卿卿没有多大的反应,也没有再闹出要绝食的事情。
为了叫她安心备嫁,许南鸢专门请了绣娘过来,教许卿卿缝制嫁衣,并在文思阁楼周围增加了守卫,防止她再闹出什么事情。
——
时疫风波闹得人心惶惶,经过太医院的太医们再三确定,不过是虚惊一场,各家各户方才恢复了正常的往来走动。
前几日,混元宝掌柜阿成让人递来消息,说是寻到了个位置不错的铺面,铺面如今正在出售,问许南鸢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看看。
许南鸢在府里闷了许久,又恰逢快到中秋了,便挑了个好天气打算去过瞧一瞧,顺便采买些准备过中秋的物什。
她出门的阵仗不小,除了惯常跟着她的林青鱼、烛影、智华和两个贴身丫鬟外,还叫上了惊蛰、霜降、白露和立冬四个武婢,考虑到采买的东西不会少,另外又叫了几个护卫跟着。
一行人最先去的是混元宝,接着由阿成带着去相看铺面。
阿成寻的铺面原也是做酒楼生意的,但因酒楼东家周老板得罪了人,隔三岔五地就有人过来捣乱,而周老板又是一介商贾,没什么背景后台,制止不了这些恶霸,酒楼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最后入不敷出,不得关门歇业。
他此番出售酒楼,是打算拿着银子到其他地方重新置业。
阿成在去往酒楼的路上,就同许南鸢大概说了下酒楼的情况。
许南鸢一边随阿成往酒楼里走,一边问道:“可是来酒楼里打砸的都是些什么人?”
阿成回说:“据小人查到的消息,是鱼龙帮。鱼龙帮是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沿街大大小小的商户,但凡是没有身份背景的,都需要给他们上交保护费,有身份背景的也需得花些银两走走关系。
周老板行商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规矩,这保护费原也是交了的,但鱼龙帮内部最近似乎闹了分歧,前后出现了两拨人过来收保护费,前一次的还能接受,给了,后一次的却是翻倍的要。
周老板开这酒楼尚未盈利,自是不愿给,这不就把人给得罪了,那群人没拿到到钱,就常带着一群人过来吃白食,吃完白食还要打砸一番,很快就弄得这酒楼开不下去了。”
许南鸢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官府不管这事吗?”
“管是管,但这又需得拿出一笔银子上下打点,不说周老板能不能承受得住,就是官府出面管了也不过是一时的,事后他们该过来还是过来,若是得知商户报了官了,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阿成说这话时不无叹息。
士农工商,商人被排在最末端,权益亦是最不受保障的。
普通商贾想要把生意做稳当,若是没有个可靠的背景和关系,实是难事。
就说他手里的混元宝,能做的那样好,除了他自己经营有道,靠的还是有将军府背景撑着,否则哪里能做的那样顺利?
许南鸢仔细打量了下酒楼里的布局和装饰,这酒楼新开不久,不需要请工匠们过来大修,只需稍稍改变下布局即可。
酒楼后面附带一方二进大院,可供人居住,亦可饮马。
许南鸢很满意这个铺面,她行至二楼,临窗而望,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位置不错,人流亦不算少,当是能做的起来。”
阿成在一旁,一扇扇地替许南鸢打开窗棂,他道:“这位置虽不似东大街那边繁华,但居于此处的富户不在少数,且进京赶考的学子多是投宿在这一带附近,这些学子一住便是很长一段时间,少不得时常宴请同窗一处饮酒吃饭。周老板当初选择把酒楼开在这里,应当也是看上了这点。”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去天香楼挥金如土的能力,所以这座酒楼的定位就是中低端,但如果客流量足够,亦不会少挣。
许南鸢点了点头,她走至另一处窗棂,向西而望,“那边可有铺子要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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