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那声震彻寰宇、仿佛要将昆仑墟整个掀翻过来的巨响,如同亿万面破锣在耳边同时被巨锤砸碎!又像是沉睡的地龙在脚下发出濒死的咆哮!恐怖的声浪裹挟着实质般的冲击波,狠狠撞在小六子林天生单薄的后背上!
“呜哇——!”
他连惨叫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半,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洪荒巨脚狠狠踹中,瞬间离地飞起!世界在他眼前疯狂旋转、颠倒——碎裂的岩石、连根拔起的灌木、漫天扬起的呛人烟尘…还有那刺破烟尘、直贯苍穹、散发着不祥暗红与墨黑混合色泽的恐怖光柱!
噗通!哗啦啦——!
小六子感觉自己像块破抹布一样被甩了出去,重重砸在一片相对松软的灌木丛里,又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味,耳朵里除了尖锐到令人发疯的嗡鸣,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趴在冰冷的泥地上,小脸朝下,啃了满嘴的土腥味和草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骨头架子仿佛都散了黄。
“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想抬起头,小小的身体因为脱力和剧痛而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那几乎要刺破他耳膜的、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了多日的护山大阵警报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了脖子,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绝对的死寂,比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爆炸声,更让人心头发毛!
小六子艰难地抬起沾满泥土和草汁的小脸,茫然地望向清虚观上空。
然后,他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却的景象。
只见清虚观上空,那层曾经流淌着柔和灵光、如同巨大琉璃碗般倒扣下来、守护了宗门千年安宁的护山大阵光幕,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无声的、凄美而绝望的死亡之舞!
那道由陨星神铁引爆、混杂着崩坏阵纹之力与滔天魔气的恐怖光柱,如同地狱伸出的毁灭之矛,早已彻底贯穿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光幕!在光柱贯穿的中心点,无数道粗大狰狞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咔嚓…咔嚓嚓…!
细微却清晰可闻的碎裂声,终于穿透了小六子耳中的嗡鸣,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那是光幕在彻底崩溃前发出的最后悲鸣。
紧接着!
哗啦啦——!!!
整个光幕,再也承受不住那毁灭性的力量,如同被顽童用石头砸中的巨大琉璃穹顶,彻底崩碎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仿佛整个世界都碎裂开来的破碎感!
守护清虚观的千年屏障,代表着宗门安宁与尊严的最后象征,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随着光幕的崩碎,那道连接着后山爆炸核心、直冲九霄的恐怖黑色魔气光柱,失去了最后的阻碍,其凶威再无任何遮掩,完完全全、赤裸裸地暴露在昆仑墟的夜空之下!
这道光柱,瞬间成为了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主角!它那毁灭性的光芒,将整个清虚观映照得一片惨绿幽暗!平日里仙气缥缈的殿宇楼阁,此刻在魔光的涂抹下,轮廓扭曲,阴影幢幢,如同鬼域!就连那轮清冷的残月,也被这冲天的魔气所侵染,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光晕!
“没…没了…大阵…真的没了…” 小六子呆呆地望着那消散的灵光碎片,望着那道贯通天地的魔气巨柱,小嘴无意识地张着,大脑一片空白。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他闯祸了…他真的闯下了泼天大祸!这祸事之大,远远超出了他那个整天琢磨着怎么偷懒、怎么捣蛋的小脑瓜所能想象的极限!
然而,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就在护山大阵彻底崩碎、魔气光柱毫无遮拦地刺向苍穹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粘稠到极点的“浪潮”,如同亿万年冰封的冥海瞬间解冻沸腾,以那道魔气光柱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这不是声音,也不是冲击波,而是一种纯粹精神层面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知侵袭!
无数道冰冷、贪婪、暴虐、充满了赤裸裸恶意的神识,如同嗅到了血腥味而彻底疯狂的深海鲨群,从昆仑墟外围的莽莽古林深处、从那些常年被瘴气笼罩的阴暗峡谷、甚至从更遥远、更不可知的虚空之地…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而贪婪地锁定了清虚观这片失去了“蛋壳”保护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土地!
这些神识,有的如同毒蛇般阴冷滑腻,有的如同巨锤般沉重霸道,有的则充满了混乱与癫狂!它们肆无忌惮地在清虚观上空交织、扫视、探索,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沾满粘液的触手,粗暴地抚摸着这片曾经宁静的仙家福地!
“嘶——!”
“桀桀桀…破了!终于破了!”
“好精纯的魔气源头!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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