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裂谷深处漂浮着萤火般的星髓孢子,凌霜踏着岩浆凝结的礁石前行,每步都在岩面烙下龙鳞状焦痕。她新生的琉璃骨与地火共鸣,在体表流转出熔金纹路——这是《地火锻星诀》突破至"焚髓境"的征兆。
"哥,西南方的孢子排列像不像潮汐卦?"凌霜龙尾扫开附着在琉璃骨上的蚀骨虫,虫尸爆开的浆液竟在空中凝成残缺的星图。凌墨残魂裹着星砂凝成虚体,指尖轻触星图缺口:"是父亲修改过的《观星要术》!"
星图突然翻转,映出段被抹去的记忆:二十年前的月圆夜,父亲浑身是血地撞开祠堂门,将半卷《醒龙策》塞进母亲怀中。他耳后鳞片脱落处,赫然印着与三叔公相同的海蛭纹!
凌墨操控星砂补全卦象,裂谷突然喷发青紫色星瘴。瘴气中浮现十二尊星傀,每尊心口都嵌着凌氏族人的本命玉牌。当首尊星傀挥刀斩来,凌霜惊觉刀法竟与幼时母亲所授的防身术如出一辙!
"这些是当年失踪的族老!"凌霜以熔岩剑格挡,剑锋触及玉牌时突然滞涩——玉牌背面刻着母亲的小楷:"若遇此劫,取巽位第三星。"
凌墨残魂暴涨,星砂凝成虚手插入巽位岩缝。掏出的青铜匣内躺着支骨笛,笛身浸满干涸的胎血。当凌霜吹响骨笛,星傀们突然僵立,玉牌中渗出黑色星髓,在空中拼成父亲的字迹:"速毁祠堂地窖!"
循着记忆珠指引,兄妹二人找到被岩浆封存的地窖入口。凌霜熔断封门铁锁的刹那,腐臭味裹着婴啼扑面而来——窖内悬挂着上百个青铜襁褓,每个都裹着具干瘪的婴尸,脐带处钉着刻星纹的青铜钉!
"癸未年七月初七..."凌霜颤抖着翻开最近的襁褓,生辰布上字迹竟与自己的八字完全一致!凌墨残魂突然刺痛,记忆深处浮现血腥画面:产婆抱着双胞胎站在血池前,三叔公正将青铜钉刺入某个婴孩心口。
"原来我们是...替身?"凌霜的逆鳞突然开裂,星髓混着龙血滴落。血珠触及青铜钉的刹那,所有婴尸齐声啼哭,脐带如蛛网般缠向她的琉璃骨!
凌霜引地火入脉,周身熔金纹路暴涨。当火焰触及青铜脐带,那些阴秽之物竟发出产婆的尖叫:"好姑娘,这可是你娘亲亲手系的平安结!"脐带末端突然展开染血的襁褓布,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母亲的字迹:"霜儿墨儿百岁安康"。
凌墨残魂突然凝实,星砂在他手中化作剪刀:"假的!母亲绣活不会这么拙劣!"剪断脐带的瞬间,地窖穹顶剥落,露出镶嵌着星髓的《醒龙策》真本——书页竟由婴孩皮肤装订,字迹是用脐带血书写!
凌霜忍痛诵读真本,每个字都引发识海剧震。当读到"双生非孽,星门为引"时,整本地书突然自燃。火焰中升起母亲虚影,她指尖点在燃烧的书页上,灰烬竟重组为真正的功法:
"所谓《醒龙策》,实为《醒灵诀》。凌氏先祖为镇守星门,自封血脉灵性,今以双生魂火重燃..."
功法未显全,地窖突然坍塌。十二尊星傀破土而出,摆出凌家失传的"十二辰杀阵"。阵眼处的星傀掀开兜帽,露出父亲腐烂半边的脸!
凌墨残魂突然撞向阵眼,星砂凝成的身躯开始燃烧:"霜儿,我魂体内藏着母亲留的破阵血!"当魂火触及父亲星傀,那腐烂面容突然流泪,口中吐出半枚玉诀——正是开启潮生阁的钥匙!
凌霜含泪引地火入阵,熔岩化作十二柄剑钉住星傀。当最后一剑刺入父亲星傀心口,玉诀突然迸发青光。被封印的记忆汹涌而至:当年父亲为获取三叔公信任,不得不在母亲面前自污,那夜祠堂的血迹原是苦肉计!
地窖彻底崩塌,兄妹二人坠入归墟漩涡。凌霜在激流中抓住玉诀,发现上面新浮现的潮汐纹——每逢朔望,归墟海眼会析出星髓结晶,那正是修补凌墨残魂的关键!
漩涡底部突然亮起九盏鲛人灯,灯光指引处浮着座珊瑚牢笼。当凌霜劈开牢笼,里面飘出的不是母亲,而是个与她容貌相同的鲛人少女。少女颈后逆鳞完整无缺,手中握着支浸透星髓的银簪:
"姐姐,你终于来了。"她将银簪插入心口,鲜血竟在海水里凝成星路,"娘亲在真正的潮生阁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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