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极其微弱地起伏了一下!一缕极其细微、带着冰晶碎屑的白色雾气,从他口鼻中缓缓呼出!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是纯粹的死亡气息!
有效!他真的在复苏!
叶棂棂心中狂喜,但巨大的消耗和引导月华带来的反噬也在此刻达到了顶点!她眼前一黑,按在玄戈胸口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再次陷入黑暗的边缘。
“喂!小疯子!别睡!现在还不能睡!”童音焦急地尖叫,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快!趁他体内寒毒被暂时压制,生机初现,你的月华与他自身力量共鸣的瞬间!快!意沉丹田!按我念的做!一个字都不能错!”
一个玄奥、古老、带着冰寒月华意蕴的音节序列,如同清泉流淌,又似冰珠坠玉盘,急促而清晰地流入叶棂棂即将沉沦的意识。
“月魄为引,寒精为纲…神凝太阴,炁走玄霜…百川归海,抱元守一…灵台方寸,自生冰轮…”
这音节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带着一种引动月华、凝练自身的奇异韵律。叶棂棂残存的意志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本能地跟随着那音节,艰难地观想、运转。
左肩的烙印再次散发出柔和的银白光晕,仿佛在呼应这古老的音节。体内那些依旧混乱、但被引动过的紫色月华,在这玄奥音节和烙印光芒的引导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梳理、驯化,开始朝着她小腹深处那个虚无的“漩涡”——丹田气海——缓缓流淌、汇聚。
不再是狂暴的冲撞,而是有序的归流。
虽然速度极其缓慢,虽然每一次引导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掌控感”,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缕晨曦,悄然在她心底升起。
她能清晰地“内视”到,一缕缕冰冷却精纯的紫色月华,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汇入丹田。那原本虚无的“漩涡”中心,一点极其微小、却散发着纯净银白光芒的“冰晶”正在缓慢地凝聚、成型!那冰晶仿佛一颗微缩的、永恒不化的月亮核心,散发着微弱却精纯的寒意,与她左肩的烙印遥相呼应。
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力量感,伴随着刺骨的冰寒,开始在她体内蔓延。她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冰冷,每一次吐纳,口鼻间都带出一缕淡淡的、带着月华清辉的白气。周身因剧痛和寒冷而产生的颤抖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玉石般的沉静。皮肤表面,一层薄薄的、几乎肉眼难辨的冰蓝色霜华无声无息地浮现、凝结。
《寒魄引》!
炼化月煞,凝练寒魄!
叶棂棂沉浸在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意识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她能清晰地“看”到丹田深处那一点银白冰晶在缓慢壮大,能感受到左肩烙印与丹田冰晶之间那微妙的联系,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流淌着月华的通道正在建立。右腿伤口的剧痛在这种状态下被奇异地隔绝了,变成一种遥远的、可以忍受的钝痛。
时间在冰冷的月华流转中失去了意义。
直到——
“哼…哼唧…”一个极其微弱、带着痛苦呻吟的声音,如同蚊蚋般响起。
叶棂棂猛地从那种玄奥的入定状态中被惊醒!她豁然睁开眼,眼中残留的银芒一闪而逝。
声音来自旁边!
她立刻转头看去。
玄戈依旧躺在冰冷的碎石上,但体表那层厚厚的幽蓝冰晶已然消失不见,只余下薄薄一层白霜。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但胸膛已经有了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起伏!虽然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肺腑中依旧残留着冰碴,但他确实活过来了!那玄阴透骨针的致命寒毒,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紧锁的眉头微微颤动,似乎在对抗着巨大的痛苦,紧闭的眼皮也在轻微地抖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睁开。
叶棂棂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狂喜,几乎要冲散她所有的疲惫和伤痛!她成功了!她真的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然而,这份喜悦还未完全绽放,意识深处那个童音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和一种深深的疲惫:
“好了…傻兔子…第一步…算是…成了…”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寒魄引》的根基…算是…给你种下了…以后…每天子时…引月华…按功法…运转…能炼化你体内…淤积的月煞…也能…慢慢修复你的经脉…”
“兔爷我…这次…亏大了…本源魂力…消耗太多…得…睡一阵子…”声音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那个弹琴的…命是吊住了…但寒毒只是被压制…深入骨髓…随时可能反扑…需要…至阳之物…或者…更精纯的月魄本源…才能…根除…”
“还有…国师府…那帮疯狗…不会…善罢甘休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跑…离开帝都…越远…越好…去…找…寒…宫…”
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一直萦绕在叶棂棂意识深处的、带着鲜活暴躁气息的意念波动,如同烛火熄灭般,骤然沉寂下去。无论叶棂棂如何在心中呼唤,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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