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裂隙中的空气粘稠如浆,叶尘抱着昏迷的蓝小棠在黑暗中穿行。左腕残留的龙鳞与岩壁摩擦迸出点点火星,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银蓝双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视野里无数细小的能量脉络如同蛛网般延伸向地底深处。
"咳…"蓝小棠突然在他臂弯里抽搐,右半身新生的淡金色鳞片与衣料摩擦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那些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锁骨蔓延,在脖颈处与原有的龙纹连成一片诡异图腾。
叶尘立即停下脚步,将她小心放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指尖刚触到她的脉搏,就被一股灼热能量弹开——那是月璃被压制的封印之力在反抗契约侵蚀。两种力量在她经脉中厮杀,使得皮肤下不时鼓起游走的凸痕。
"坚持住。"叶尘撕开她右肩衣物,瞳孔猛地收缩。原本雪白的肌肤此刻布满细密龙鳞,鳞片间隙渗出银蓝与血红交织的液体,在皮肤表面形成与十二石柱上相同的星纹图案。
他尝试将青霄剑气导入她体内,剑气刚进入经脉就遭遇剧烈排斥。蓝小棠突然睁眼,右眼的月璃竖瞳完全变成血红色,左手如铁钳般扣住他手腕:"叶…无殇…的…孽种…"
"月璃?"叶尘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却不敢强行挣脱。他注意到对方说话时嘴角溢出的血沫带着星光——这是神魂严重受损的征兆。
血红色竖瞳剧烈颤抖,蓝小棠的面容在痛苦与冷漠间不断切换。最终她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右手五指突然长出三寸长的利爪,朝叶尘心口掏来!
"铮——"
千钧一发之际,插在腰间的青铜断剑自动出鞘半寸。剑身那道银蓝纹路亮起微光,蓝小棠的利爪在距离叶尘心口半寸处硬生生停住。她右眼血色稍褪,属于本人的意识短暂夺回控制权:"叶…尘…湖底…有…"
话未说完,她突然喷出一口银蓝交杂的血液。这些血液落地后竟不渗入岩缝,反而如活物般蠕动聚集,在地面形成微型星纹阵法。阵法中央缓缓浮现的,正是坠星湖的立体投影!
叶尘瞳孔骤缩。投影中清晰可见湖底有座青铜宫殿,殿前广场上十二根石柱的排列方式,与陨星坑里出现的虚影完全一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视角拉近时,能看到每根石柱上都锁着一道人形阴影…
"原来父亲早就…"他伸手想触碰投影,指尖刚接触就引发剧烈爆炸。气浪将两人掀飞数丈,叶尘后背重重撞上岩壁,左腕龙鳞与岩石摩擦迸出一串火花。借着这转瞬即逝的光亮,他瞥见裂隙深处有双猩红眼睛一闪而逝。
"星纹黑袍人?"叶尘立即屏息凝神,混沌灵力在体表形成薄雾。怀中的蓝小棠又开始异变,右耳逐渐拉长变尖,耳廓生出细密鳞片。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对《混沌道经》的某些记忆正在模糊——那个被压制的意识正在篡改关键口诀!
地脉突然传来规律震动。叶尘耳廓微动,从震频判断至少有二十人正在上方岩层布阵。最棘手的是,震动中夹杂着某种高频嗡鸣,每次声波掠过都会让他左腕龙鳞不受控制地张开。
"星髓共鸣…"他想起父亲留在自己眉心的那滴银蓝血液。低头看向蓝小棠脖颈蔓延的龙纹,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这些追杀者很可能是通过她体内的契约之力进行定位。
青铜断剑突然发出预警般的轻吟。叶尘毫不犹豫抱起蓝小棠跃向侧方,原先所在位置的岩壁突然刺出七根血晶长矛。这些长矛表面布满星纹,矛尖滴落的液体腐蚀岩石发出刺鼻白烟。
"找到你们了。"岩壁如水波般荡漾,走出三个戴星纹面具的黑袍人。为首者面具上的星纹呈现诡异的银蓝色,与叶尘瞳孔颜色完全相同。他右手托着个微型星盘,盘中悬浮的正是蓝小棠的虚影。
叶尘缓缓后退,脚跟碰到个凸起物。余光瞥见是半截埋在岩缝中的兽骨,骨头上刻着古老的禁制符文——这分明是叶家秘传的警戒阵法残留!
"把星宿之女交出来。"为首黑袍人向前踏步,星盘突然射出血光笼罩蓝小棠。她右半身龙鳞立即泛起红光,痛苦地蜷缩起来。更可怕的是,叶尘左腕的龙化部分也开始发烫,鳞片间隙渗出银蓝血珠。
"你们究竟是谁?"叶尘暗中将青霄剑气导入脚底。剑气顺着兽骨上的符文蔓延,悄然激活了尘封多年的警戒阵法。岩缝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但黑袍人似乎尚未察觉。
"我们是你血脉的守护者。"黑袍人突然摘下面具,露出布满星纹的脸——那些纹路与叶尘左臂龙化时的图案如出一辙!"叶无殇窃取星髓叛逃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叶尘脑中"嗡"的一声。记忆碎片中父亲临终前的画面突然清晰:燃烧的藏书阁里,父亲将青铜剑塞给他时,胸口插着的正是刻有星纹的箭矢!
"谎言。"他冷笑一声,右脚突然跺地。沉寂多年的警戒阵法轰然启动,无数骨刺从岩壁爆射而出。趁黑袍人格挡的间隙,叶尘抱起蓝小棠冲向裂隙深处。青铜断剑自动飞到他左手,剑身银蓝纹路与左腕龙鳞产生共鸣,在面前形成薄薄的光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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