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才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多久,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呢,只见孙承宗已然迈步出列。他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其意图再明显不过,便是期望朱由校能够向满朝文武官员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从而平复诸位大臣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其实,孙承宗内心深处对皇帝想要推行变革的决心还是颇为认同的。然而,此次这般举动着实有些……怎么说呢?颇像小孩子一时兴起的胡闹行径。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行事应当稳重周全,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影响和后果。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化解这场君臣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好在对于孙承宗这位帝师,朱由校多少还是会卖几分薄面的。毕竟在众多臣子当中,真正能被他所倚重并且信任有加的人并不多见,孙承宗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朱由校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列位臣工怕是有所误会啊!且先静下心来,听听朕如何申辩……哎呀,口误口误,应该说是解释才对。”说到这里,他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接着又继续说道:“朕之所以邀请如此众多的学子入京,诸位可要听仔细了,是‘请’而非‘抓捕’!打一开始,你们就在这个关键问题上产生了误解,完全曲解了朕的本意呐!”说到此处,朱由校一脸的委屈巴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以天地良心作证,他确确实实是明确要求骆思恭必须采用“请”的方式将这些学子请到京城的,而且骆思恭也的确是谨遵圣命照办无误的呀!
他实在是太难了!
朱由校紧接着一脸严肃地说道:“无论是举人也好,皇族也罢,亦或是普普通通的庶民百姓,他们统统都是我大明朝的子民。那么,朕邀请他们入京来为朝廷效力办事,又有哪里不妥呢?诸位爱卿难道认为朕是在肆意胡为不成?就在明年元月的时候,将会有成千上万的皇族宗亲抵达京城。而这三百名举人,则是朕特意为他们所准备的导师啊!目前来说,不过是让这些举人们暂时替朕教导一下新组建的军队罢了。再说了,这所谓的‘指导员’仅仅只是一个临时性的职位而已,等到一年之后,他们完全可以自由选择去留。朕可从来没有讲过要阻止这些举人参加科举考试呀,到底能有什么问题存在呢?要知道,这些举人可个个都称得上是人中翘楚、龙凤之才呐!对于自己在两年之后的科举考场上能够金榜题名这件事,他们可是充满了十足的信心哟!要不然的话,朕岂会强行征募他们入伍呢?”
言罢,朱由校突然伸出手指向下方站着的一名官员,大声呵斥道:“喂!下面那个谁?不正是朕邀请了你家儿子前来吗?为何你表现得如此恼怒愤恨呢?还有那边那位大人,这里面可有一个人是你的亲孙子吧?怎么回事?莫非只有你们自家的子孙后代才尊贵无比,朕就连使用一下都不行了么?”
......不对啊,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们分明是坚决反对您无缘无故地征用我们东林书院的学子,怎的话题突然就跑偏到我个人反对您征用我的子孙上头去了呢?您这般行径,岂不是纯粹的胡搅蛮缠嘛!
正当诸位官员准备开口反驳之时,朱由校却抢先一步再次发声道:“昨日朕讲过,实践乃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此理对于在座的爱卿们而言亦是如此啊。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郄鄂’,董大人,这首诗可是出自您的手笔吧?”
此时,太常少卿兼国子司业的董其昌赶忙从队列中走出,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回陛下,正是微臣所着。”
紧接着,朱由校继续侃侃而谈:“若朕对这句话的含义没有领会有误的话,它所要表达的应当是这样一个道理——理论与实践必须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倘若只是一味埋头苦读圣贤之书,而从不亲身付诸实践,那么最终只会落得个纸上谈兵的下场;反之,如果仅仅注重实践操作,却忽略了书本知识的汲取,那也难以构建起一套完备且系统的理论体系来作为行动的指引。故而唯有将二者有机融合,相辅相成,方能更为有效地增进自身的学识以及能力水平。不知朕这番解读是否正确呀?”
闻听此言,董其昌连忙扶须颔首,笑容可掬的应道:“陛下圣明,微臣心中所想确如陛下所言!”老头可骄傲了,没想到自己这首得意之作居然都传入了皇帝耳中,并将他诗中想表达的意思解释的如此清楚明白,怎么能不让老头高兴呢?人生最得意之事莫过于被人挠到了痒处。
“董大人乃是万历十七年金榜题名的进士啊!他可是当之无愧的老前辈呢!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凭借着自身历经沧桑岁月所积累下的宝贵人生经验,挥毫泼墨,写下了这一首注定会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流芳百世的千古名句。此句之中究竟蕴含了多少发人深省的深刻哲理和处世之道,想必在座的各位没有谁能够予以否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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