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窝案一经曝光,便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瞬间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弦。无论是朝堂之上的大臣们,还是市井之间的百姓们,都对此事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传言不胫而走。
要知道,这刚开年不久,每一年的商屯粮、民运以及京运等诸多重要工作皆是由户部来负责主持的。尤其是那连接江南至京城的粮食运输大动脉——漕运,更是关乎国计民生之关键所在。然而,此时此刻的户部,除去那些级别低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吏外,其余但凡有些品级的官员竟然全都被勒令停职在家等候调查!如此一来,整个国家的正常运转仿佛突然被卡住了齿轮一般,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际,终于迎来了转机。正月十四这天,正值元宵佳节前夕,户部右侍郎李长庚与左侍郎袁可立率领着十几位户部官员,一同重新推开了那扇已经紧闭长达五日之久的户部大门。这一举动无疑向外界传递出一个重要信号:第一批经查明无罪的官员即将重回岗位。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在这支回归队伍之中,人们并没有看到户部主官李汝华的身影。于是乎,人群中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有人暗自窃喜,心中对李汝华此次未能复职而幸灾乐祸;但同时,亦不乏一些人面露落寞之色,似乎对于这位主官的缺席深感惋惜。一时间,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原本就备受瞩目的户部大衙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某天清晨,一架装扮简陋的马车悄悄地现身于南城王二那简陋的家中。朱由校的到来令王小顺激动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从角落里捧起三块乌黑发亮的蜂窝煤,小心翼翼地放入那个略显破旧的煤球炉里。紧接着,他熟练地拿起一块火石,轻轻敲击几下,火星四溅,瞬间便将炉底座下方堆积的柴火点燃。火苗欢快地跳跃起来,舔舐着蜂窝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短短几分钟内,蜂窝煤逐渐散发出温暖的热量。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原本黑黢黢的三个蜂窝煤竟然通体变得火红,仿佛燃烧的宝石一般,源源不断地释放出炽热的能量。像这样的煤球炉,在王二那四处漏风的卧室里精心摆放了整整三个。
没过多久,令人惊喜的变化出现了——原本冰冷刺骨的卧室,其温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上升。寒冷渐渐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暖意。这时,王二的媳妇也没闲着,她快步走到煤球炉前,将一只装满冰水的水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炉子上方。
和之前一样,仅仅过去了半刻钟左右,水壶里的水就开始沸腾翻滚,壶盖被顶得“啪啪”作响,白色的水蒸气从壶嘴喷涌而出。因为王家生活拮据,实在买不起诸如茶叶这般昂贵的奢侈品,所以王二的媳妇只能无奈地端起这碗滚烫的白开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朱由校。
朱由校微笑着接过那碗热水后,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扭捏和客气。只见他先是轻轻地对着碗口吹了几口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嘴唇轻触了一下水面,却不想这碗中的水竟然如此滚烫,估摸着至少得有七十多度呢!
紧接着,朱由校便与王二一同围坐在温暖的煤球炉旁边,一边享受着炉火带来的融融暖意,一边愉快地闲聊起来。说起这王二啊,自从去年年末的时候就被朱由校成功地说服,领着自己信得过的五十位街坊邻居们,来到了西山煤场,专门负责蜂窝煤的制作以及煤球炉的打造工作。
而在王二带领的这五十个人当中,可谓是‘人才济济’啊!这里面不仅有手艺精湛的铁匠师傅,还有经验丰富的泥瓦匠大师傅,甚至连那些在天桥上卖艺讨生活的杂耍艺人也都囊括其中。他们无一不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但同时又都是王二深信不疑的可靠之人。
当然啦,对于王二所推荐的这份人员名单,东厂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去仔细调查一番的。好在最后的结果令人十分满意,这些人的身家背景都清清白白,而且个个都是踏实勤恳、吃苦耐劳的实干者。
就这样,经过长达二十多天的不断摸索尝试,再加上煤场掌印太监苏若霖全心全意的大力支持与紧密配合,王二终于带领着他手下的这五十名得力干将,以及西山煤场里那上千名勤劳的矿工兄弟们,成功实现了每日生产蜂窝煤五万颗,以及制造煤球炉一百台这样惊人的产量!
如今煤场已经堆积了三十万颗蜂窝煤以及一千台煤球炉,根据王二的描述,如今五十人已经非常熟练的操作工具,未来产量还会上升,不过由于人数太少,上升空间并不大。而且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产量上去了,销售渠道在哪里他是完全不清楚,好在今日朱由校再度串门,他就趁着这个机会将心中疑虑向朱由校求教道。
朱由校略微一琢磨,回复道:“渠道之事,本公子自有安排,如果你缺工人,可让苏若霖配合你到西城招人,那里有的是流民,不过有一点切记,没有摸清底细之前,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蜂窝煤的制造处,那里可是咱煤场的核心厂区。我会让苏若霖多招收一些孔武有力之人充作护卫。至于定价嘛!一个蜂窝煤五文钱,煤球炉如果单卖,一台按一百文钱的价格卖,如果和蜂窝煤配合着卖,一百个蜂窝煤免费赠送一台煤球炉。”
朱由校话音刚落,王二倒吸一口凉气。他瞪大双眼的看着朱由校,他很疑惑,这朱大公子到底懂不懂买卖之事啊?市面上的平日里百斤煤炭块卖到了一钱二,冬日里煤炭需求量旺盛,可卖到一钱五。也就是说一斤卖到了一文五的价格。
蜂窝煤是啥?蝎子粑粑独一份啊!一个蜂窝煤两斤半,居然只卖五文钱!等于是一斤两文钱,贵吗?他觉得是太便宜了,而且一百个蜂窝煤才五钱,居然还赠送一个煤球炉。这......
朱由校见他瞪大双眼愣在那里,呵呵一笑,开口说道:“王二,本公子问你,这价格百姓们还会将目光投向五钱百斤的木炭吗?”
闻此,王二摇了摇头,有了带烟囱的煤球炉的加持,蜂窝煤肯定能大卖,谁还会去买只有士绅贵族才用的起的木炭哟!
想到这里,他腾的站起身来,仿佛见了鬼似的看向朱由校,回过神来的他深深的向朱由校鞠了一个躬。
两个时辰之后,煤球炉里的蜂窝煤终于燃烧完自己,而煤球炉在蜂窝煤燃烧完之后半刻钟才停止散发热量。见状,王二心中更加肯定,贫民百姓的春天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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