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后的当晚,月色如水洒落在大地之上,新军大营之外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景象。人来人往,车马喧嚣,道路两旁停满了各式各样华丽的马车,仿佛一场盛大的聚会正在这里举行。
朱由校的旨意早在当日早朝结束后便迅速传达到了新军之中,作为新军提督的满桂和秦良玉自然早已得知,从今往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读书人被送入到军营中来。然而,令他们两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些朝廷官员们竟然如此心急如焚,甚至等不到第二天白天,就在当晚迫不及待地将自家的子嗣纷纷送了过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满桂与秦良玉不敢怠慢,连忙率领着一众将领早早地来到大营门口,整齐划一地列成两队,准备迎接这些不请自来的“贵客”。只见一辆辆马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从车上走下来。有的是六部官员家的小少爷,有的则是五寺寺卿的子侄辈,可谓是济济一堂。
而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就连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魏忠贤居然也亲自带着他的侄子以及客氏的亲生儿子前来凑这份热闹。一时间,大营门口人头攒动,喧闹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好在有朱由校那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亲笔批示,否则啊,秦良玉怕是无论如何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接收魏忠贤送来的这两个人。如此这般热热闹闹的景象竟然延续到了三月末,这段时间里,朝中那些文武百官家中的子弟们就像是潮水一般涌向了新军这边,经过一番筛选和吸纳之后,竟足足有六百多人成功加入其中。那些腿脚不便的,呆若白痴的,自然会被新军客气的送了回去。这里是军中大营,不是托儿所,并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要说这些人啊,身份可谓五花八门。有的人是通过科举考试取得举人头衔的才俊,还有些则是饱读诗书的秀才。当然啦,这里面也有将近一半都是靠着关系或者走后门加塞进来的毫无功名在身的白丁。不过嘛,他们倒也并非一无是处,毕竟每个人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着那么一两个当官的亲属作为依靠呢。
也就是这时起,京城的老百姓们看着这支新军里面的皇家近卫师,便纷纷给它取了个有趣又贴切的外号——“贵族师营”。这个称呼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大街小巷间流传开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
自泰昌元年十二月伊始,朱由校便着手组建那令人瞩目的皇家近卫师。时光荏苒,至天启元年三月,历经数月的漫长筹备与招募,来自全国各地响应征召而入伍的皇族子弟人数已然达到了三千之众!如此规模,恰好足以拼凑成整整三个步兵营。
相较于京营所招揽的北直隶良家子弟而言,这批皇族子弟存在着一个较为突出的优势——他们中的多数人均具备一定的文化素养,或多或少能够识文断字。然而,在士林百姓们的眼中,这些皇族子弟却尽皆被视为肆意欺压百姓、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
不过,对于冷眼旁观已达数月之久的朱由校来说,他心中有着别样的看法。在他看来,这些人之所以会给外界留下这般恶劣的印象,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出生于皇族家庭,自幼便沾染了诸多贵族子弟的不良习性罢了。
要知道,当年明太祖朱元璋亲自订立的《皇明祖训》可是犹如一把高悬头顶的利剑,那些胆敢真正触犯律法、为非作歹之人,要么被遣送至凤阳族地闭门悔过,要么直接被押上断头台处以极刑。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朱由校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皇族子弟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潜藏于意识深处最为显着的弊病,都与士绅阶层如出一辙。他们对于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表现得极为漠然,仿佛这种冷漠早已深深地铭刻在了骨髓之中一般。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之后,朱由校终于缓缓地舒展开紧皱的眉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他心里明白,像自己身边的这群人,自呱呱坠地起便含着金汤匙,被无尽的荣华富贵所环绕。他们与底层的平民百姓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高墙,根本无法触及那真实而又艰辛的生活。
对于这些贵族子弟而言,除了终日沉迷于声色犬马、吃喝玩乐之外,似乎再也难以找到其他能够打发时间、寻求刺激的消遣途径。正是基于这种现状,身为穿越者的朱由校才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对他们进行彻底的改造。
因为他深知,如果继续放任这些纨绔子弟在地方上肆意妄为、鱼肉乡里,那么必将给黎民百姓带来沉重的灾难。相比之下,将他们统统集中到军队之中,不仅可以避免他们进一步为害一方,反正朝廷还要供养他们所需的一切费用。如此一来,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尝试对他们进行一番全面的集体改造。说不定,在这个过程当中,真的能够从这些看似一无是处的人群里面发掘出一些对国家和社会有所作为的可用之才呢!
各位看官可没有听错,在朱由校的心目中,所谓的近卫师其实就是一座专门用来改造贵族子弟的“集中营”。而负责教导和管理这批贵族子弟的教官乃至队长,则无一不是来自新军中那些表现格外突出的官兵们。这些人大多出身贫苦低微,往昔一直都是遭受贵族子弟欺凌压迫的对象。
如今在朱由校的手中,他们终于农奴翻身做主人,将往常欺压他们的主交到他们手里,接受他们的‘蹂躏’。这样的场面,朱由校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对于如此‘残忍’的手段,他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今生他的身份尊贵无比,但前世他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工人子弟,也就是人们眼中经常遭受欺压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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