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启十七年末的吐鲁番城,征西大将军府内气氛凝重。多尔衮、多铎、济尔哈朗、阿济格、周遇吉、孙得功、黑云龙、图鲁拜琥等一众将领齐聚于此,他们都是满桂的心腹爱将。
此时正值年末,本应是忙碌一年后稍作休息的时候,但满桂却特意召集大家前来,商讨吐鲁番来年的重要事宜。原因无他,今年的旱灾给甘肃带来了严重的影响,而甘肃的河西走廊,恰好位于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这对于吐鲁番自治领来说至关重要。
由于甘肃受灾,出嘉峪关的商队数量明显减少,这对吐鲁番的经济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而且,根据内阁送来的绝密邸报,这样艰难的日子恐怕还会持续好几年,今年仅仅只是个开始。
这些消息属于绝密,一旦泄露出去,不仅会影响吐鲁番的稳定,恐怕连青藏高原和吐鲁番平原都会受到波及。因此,满桂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必须与众将共同商议应对之策,以确保吐鲁番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平稳度过。
而在场的诸将均是受到了皇帝朱由校时刻关注的年轻将领,周遇吉、孙得功、黑云龙等人均为武进士出身,特别是周遇吉、黑云龙二人,皆有蒙人血统,也是近年来在吐鲁番各条战线上建立了不小功勋的年轻将领,深受朱由校信任和满桂的器重。
孙得功在这些人中间,并不算特别出名的那一种。
好吧!如果说他出名,那应该便是由明朝移民编纂的《贰臣传》,此人榜上有名。
真正使得他出名的,是号称满清河西四名将之一的孙思克便是他的次子。
而此时的孙思克只不过是个不到十岁,还在吐鲁番城某地玩尿和泥巴的游戏呢。
......
和硕特郡王图鲁拜琥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来到一份羊皮地图前,指着阿里麻里(伊犁),说道:“根据可靠情报,准噶尔部落新任首领绰罗斯·和多和沁,最近有些活跃。特别是三年前,西藏喇嘛给他上了一个“额尔德尼巴图尔珲台吉”的称号,如今他是愈发的嚣张了。他借助东西蒙古共同信奉藏传佛教的有利条件,计划调整并改进与喀尔喀的关系,结束两者之间近百年的纷争。此举本王以为,他意在沛公啊。”
随后,他继续说道:“当初本王做出东进青海时,留在天山的余部在我的大侄子鄂齐尔图汗的率领下,有与准噶尔合流的迹象,这是本王的失策。”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自从归顺大明,被大明皇帝朱由校册封为和硕特郡王之后,他便给自己的大侄子去信,希望他携带余部前来吐鲁番与其汇合,他会向大明皇帝保举自己的大侄子同样做一个郡王。
只可惜,他的大侄子自由散漫惯了,或者说他还保留着成吉思汗后代的高傲,并不愿意接受明人抛来的橄榄枝,最终不假思索的他于准噶尔首领绰罗斯·和多和沁结盟,被赠号鄂齐尔图彻辰汗,并为四卫拉特部落“丘尔干”(会盟)盟主。由此,卫拉特蒙古四大部就此结盟,准噶尔也因此一跃成为了联盟两大盟主之一。
此时,孙得功站了起来,接过图鲁拜琥手中的指挥棒,他将指挥棒指向了阿里麻里和吐鲁番最西边的乌鲁木齐,开口说道:“末将同意郡王刚才讲到的,准噶尔部意图稳住喀尔喀的目的,一个是南部的叶尔羌汗国,另一个目的便是中部的我们吐鲁番。末将认为,我们完全可以不依托内地的后勤补给,以以战养战的方式,逐步蚕食伊犁河谷,彻底斩断准噶尔伸向叶尔羌的触手,避免两方有合流的可能性。同时,拿下伊犁河谷,也便于我方休养生息彻底做到自己自主。”
满桂等人陷入了沉思。
自从占据乌鲁木齐以后,西出、南下亦或者是北上,一直以来是大将军府争论不休的话题。
对于几十万吐鲁番牧民来说,吐鲁番盆地有些拥挤了。
孙得功这番话,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拿下伊犁河谷,迁徙部分牧民到那里,便可解决驻军的就食问题。
乌鲁木齐至伊犁,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长达一千多里。自从叶尔羌发生大乱之后,和硕特和吐鲁番都将彼此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仅如此,北部的准噶尔部首领和多和沁,近年来不断地向周边部落示好,试图缓和与其他各部之间的敌对情绪。这显然表明他们已经察觉到,对他们构成最大威胁的正是盘踞在吐鲁番的明国。
同样地,在吐鲁番的明人也不例外,他们同样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和硕特部的伊犁河谷和准噶尔人手中的准噶尔盆地这两处天然牧场。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吐鲁番距离内地实在太过遥远,如果明国想要在天山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攻占下伊犁河谷、准噶尔盆地以及塔里木河流域。尤其是伊犁河谷,它可是整个吐鲁番周边,甚至是整个中亚内陆地区降水最为丰沛的地方。伊犁河谷一直以来都享有“塞外江南”的美誉,这里的草原和森林资源异常丰富。
拿下四个区域之后,北边有阿尔泰山脉阻隔,西边便是势力不强的哈萨克汗国,南边挨着昆仑山。可以说只要占据并守护住这四个区域,便能为大明王朝立下不世之功。
对于眼下暂时的困境,以及对功勋的追求,满桂等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拟定了一份作战计划,并第一时间上报了朝廷。
作为征西大将军,西垂的封疆大吏,满桂有便宜行事的权力,他相信,朱由校看过他们商议出来的作战计划之后,肯定不会反对。
多尔衮领悍将孙得功、黑云龙带兵两万,屯兵于乌鲁木齐,严防西部的和硕特部和北部的准噶尔部。
在吐鲁番大举募兵,而目标便是将吐鲁番的兵力增加到十二万,也就是翻一番。阿济格和周遇吉两人将随同图鲁拜琥一起作为练兵主将,留在吐鲁番练兵。
多铎、济尔哈朗二人,则带领麾下两个师,以及六个团一万八千新编团,兵发叶尔羌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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