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嫩了。”黑袍人腐肉裂开的嘴角扯出冷笑。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传来“咔嚓”脆响。
方仁杰抬头,正看见自己方才踢碎的水晶灯残骸砸下来,连带扯动了殿顶的机关。
青铜锁链崩断的声音混着碎石坠落声,几人慌忙翻滚避让。
李同学躲得急了,后背重重撞在殿柱上,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方仁杰脚边——他的鞋底,正压着块刻着星纹的地砖。
“小心——”柳姑娘的惊呼被金属摩擦声淹没。
方仁杰翻身拽起李同学,就听见脚下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方才还静止的青铜殿,竟以中心玉台为轴缓缓旋转。
悬浮的玉简光芒大盛,照得每个人的影子都扭曲起来。
黑袍人趁机退到玉台前,腐脸上的笑意更浓:“现在知道代价了?”
方仁杰握紧短匕。
殿外传来机关重组的闷响,而他们脚下的地砖仍在咔咔移动,将众人往玉台方向推去。
柳姑娘的短镖已全部打光,正解下腰间丝绦准备捆人;李同学攥着碎玉的手在发抖,碎玉的光却比之前更亮,像要穿透他掌心。
“方更夫!”李同学突然尖叫,“地砖...地砖在变!”
方仁杰低头。
原本刻着星纹的地砖,此刻竟缓缓拼出个“困”字。
而更远处,另一块地砖上的纹路正在重组——那是把带血的刀。
地砖上的“困”字与“刀”字在旋转中重叠成模糊的光影,方仁杰想起父亲笔记中关于神判门机关的记载,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神判门《机关要术》里“阴阳转枢阵”的启动征兆。
李同学被旋转的地面带得踉跄,碎玉在他掌心烫得发红,突然“啪”地裂开道细缝,幽蓝光芒如活物般窜向穹顶。
“看上面!”柳姑娘的声音带着锐刺般的紧绷。
方仁杰抬头,悬浮的玉简正剧烈震颤,表面金纹如游龙般窜出,在半空凝成八个大字:“判官之后,唯断者可承!”话音未落,殿内空气突然扭曲,一个青衫少年的虚影从玉台中走出——他腰间悬着半块与方仁杰相同的青铜面具,正对着空气挥笔断案。
可当他触向玉简时,地面猛地裂开血口,机关绞盘的轰鸣中,少年被卷入黑暗,最后一声惨叫撞在青铜壁上,震得方仁杰耳膜生疼。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之前,方仁杰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紧接着,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神判门试炼幻象,当前选项:一、开启判官印复盘推演;二、直接抢夺玉简。”
方仁杰的呼吸骤然停滞。
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神判令,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那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信物。
他望着幻象里少年被吞噬的惨状,喉结滚动:“选...一。”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浮现无数重叠的画面:青铜殿旋转的轨迹、地砖下齿轮的咬合方向、黑袍人腰间判官笔的角度...这些碎片在识海中疯狂重组,最终凝成一条清晰路径:从李同学脚边的“困”字砖起步,借柳姑娘丝绦荡到玉台前,在机关旋转的第七息出手。
“跟上!”方仁杰低喝,反手扣住柳姑娘手腕,足尖点在“困”字砖边缘。
《风雷腿》的劲气震得地砖轻颤,两人借着力道凌空跃起。
李同学被甩在身后,抱着碎玉的手直抖,却见方仁杰的影子掠过自己头顶时,袖口闪过半块青铜面具的反光——和幻象里少年腰间的,一模一样。
指尖即将触到玉简的瞬间,一阵腐臭的风从侧后方扑来。
黑袍人不知何时撕开了半幅衣袖,露出手臂上爬满尸斑的肌肉,断裂的判官笔裹着黑芒刺向方仁杰心口。
笔杆上“神判”二字被血污浸透,正是方仁杰在更夫铜钲里藏了二十年的半块笔身!
“小心!”柳姑娘的惊呼混着丝绦破空声。
她反手将袖中青铜碎片掷向玉台中心,那是方才李同学怀里碎玉的残片。
碎片触到玉台的刹那,地面腾起金色光阵,将黑袍人困在其中——正是神判门失传的“锁魂印”。
方仁杰趁机抓住玉简,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窜入经脉。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父亲站在暴雨里,将半块神判令塞进奶娘手中:“告诉小仁杰,我从未背叛,只是将武库核心封在天外,九局要的东西,谁也不能碰!”;奶娘临终前咳着血,把更夫铜钲塞进他手里:“里面藏着你爹的半块判官笔,等你成了真正的判官...”;还有幻象里那个少年,其实是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他当年试炼失败被机关吞噬,却用最后一口气改写了封印,将武库钥匙藏进了方仁杰的血脉里。
“哈哈哈哈!”黑袍人的笑声穿透光阵,腐肉簌簌掉落,“你以为拿到玉简就懂了?真正的考验,是这武库要认主!”
话音未落,穹顶突然裂开,无数拇指粗的铁链如毒蛇般垂落,在众人四周织成牢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