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杰的指节抵在芦苇秆上,指尖能触到叶尖细密的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微微发痒。
风从水面吹来,带着湿冷的泥土味。
钱掌柜的船刚靠上青石板码头,他后颈的灼痛便如沸水泼过——这是神判门秘传的“气感”在预警,说明附近有异常的内息波动。
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混杂着腐烂水草的气息。
他猫着腰摸近码头石壁,水藻滑腻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带着微凉的黏稠感,令人作呕。
潮气混着腐鱼味灌进鼻腔,他几乎要皱起眉头,却强自压下反应。
等钱掌柜的黑影消失在石碑暗门后,他立刻翻上码头,靴底在青石板上压出湿痕,脚步轻得像落叶。
指尖刚碰到石碑“天枢”二字,识海里的系统突然炸响:“检测到异常能量残留,是否启动‘真实映射’?”
方仁杰闭了闭眼,喉结滚动。
父亲遗书中“活人炉鼎”的字迹还在眼前晃,他咬着后槽牙默念“是”。
刹那间,视网膜上浮现出淡蓝色的能量流,像蛛网般攀附在石壁缝隙里,隐隐泛着幽光。
系统提示音随之响起:“空气成分检测完成,含微量破穹草提取物,与血魂浆融合可短暂提升武学境界——此为禁术‘血枢升仙’所需原料。”
“好个升仙。”方仁杰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拿活人血骨当柴烧的升仙。”他扯下腰间铜钲,铜钲底部暗扣一按,三寸短刃“铮”地弹出,金属的寒意透过布料渗入掌心。
转头时瞥见角落堆着几件守卫外袍,应该是轮岗守卫换下的——这正是混进去的机会。
他迅速套上外袍,把短刃插回铜钲暗格,又扯下守卫腰间的腰牌挂在胸前。
外袍带着前主人的汗味和些许霉味,熏得他皱了皱眉,但脚步却稳得像块磐石。
沿着潮湿的通道往里走,石壁上的火把被风卷得忽明忽暗,照出墙根的暗红痕迹——像是长期擦洗不去的血渍,干涸而斑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血腥与潮湿霉味交织的气味,让人胸口发闷。
“这趟得赶在吴大人回京前送到。”
“嘘!那可是皇宫的货,出岔子你我脑袋都不够砍!”
两道压低的男声从转角传来,声音中透着紧张与畏惧。
方仁杰脚步一顿,后背贴上石壁,连呼吸都放轻了。
指尖触及石壁,冰凉粗糙的质感让他心头一紧。
他看见两个搬运工扛着木箱走过,箱缝里渗出暗红液体,滴在地上发出“滋啦”轻响——和鬼船劳工身上溃烂的痕迹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他仿佛嗅到了那种诡异的腐臭味,直冲鼻腔。
“皇宫?”方仁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吴大人他知道,是上个月刚升任大理寺卿的吴明远,表面上是清正能臣,没想到竟在搞这种阴毒勾当。
系统虚影突然在识海展开,三个泛着金光的选项浮现在眼前:A.炼药房;B.地下牢房;C.仓储库。
他盯着选项,喉结动了动。
鬼船里那些眼白泛青的劳工,父亲遗书中“活人炉鼎”的描述,还有搬运工话里的“活的”——所有线索在脑子里串成一条线。
“选B。”他在心里默念,指尖几乎要戳穿系统界面,“牢房里关着的,才是这禁术的核心。”
通道越走越深,石壁上的青苔从浅绿变成墨绿,空气里的血腥气却越来越浓,仿佛每口呼吸都带着铁锈与死亡的味道。
方仁杰摸着腰间铜钲,能感觉到短刃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让他稍微安心。
转过最后一个弯,他看见石壁上有道半人高的裂缝,用手一推,只听“咔嗒”一声,暗门竟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呻吟。
方仁杰的呼吸骤然一滞,短刃已经滑进掌心。
他猫腰跨进门去,就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光,看见前方影影绰绰的铁栏——再往前,是一排又一排的牢房。
暗门在身后闭合的声响里,方仁杰看见最前排牢房的铁栏后,有个蜷缩的身影抬起头。
那人的眼白泛着青黑,和鬼船劳工如出一辙,而他身后的黑暗里,还有更多这样的身影在蠕动。
暗门闭合的闷响惊得最前排牢中铁栏轻颤。
方仁杰的短刃尖几乎要戳进掌心,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光,他看清了那蜷缩身影的脸——二十来岁的青壮,左脸有道未愈的刀疤,脖颈、手臂布满暗红针眼,像被无数蝼蚁啃噬过的烂木。
“救...救我...”那声音细若游丝,混着血沫喷在铁栏上,“他们...抽干血魂浆...拿活人当...”话未说完,喉结剧烈滚动两下,眼白上翻的瞬间,方仁杰看见他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像极了鬼船上那些劳工咽气前的模样。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囚犯生命体征归零,血液含破穹草提取物浓度超标37倍,与血魂浆融合度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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