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人的住处,皇后略作思索后,便将她们安排在了永和宫。这永和宫地处宫中较为清幽的地段,宫殿规制虽不算最为华丽的,却也自有一种典雅的韵味,且空间尚算宽敞,正适合安置这些新人。
尤其是那贞嫔,一入宫便是主位,身份摆在那里,自是不能委屈了她居住的环境,而其余两位新人,品级相对较低,凑在一起倒也算是合适,毕竟对于这些新人是什么品性,众人此刻都还不清楚,有待后续慢慢去观察、去了解。
让她们住在一起,既便于管理,又能让她们相互磨合,所以,当皇后说出这个安排时,众人也都觉得此安排颇为妥当,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于是这事儿便这么定了下来。
待诸事皆已商议完毕,皇后开口道:“既如此,没什么事,诸位妹妹也都散了吧,”众人听闻,纷纷起身,恭敬地向皇后行礼告退。
如今皇上整日忙于政务,龙案之上的奏折堆积如山,常常批阅至深夜,那勤政殿中的烛火彻夜未熄,便是皇上辛劳理政的写照。
而年世兰的哥哥,自打担任了兵部侍郎这一闲职后,起初还因骤然清闲下来有些不适应,可随着时日推移,身子也在调养之下逐渐养好了。
这人一旦闲下来了,心思便多了起来,他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两个儿子身上,满心盼着能将这二人培养成才,日后好为家族增光添彩。
于是,每日里都能瞧见他追在那两个孩子屁股后边,手里时常拿着书本,嘴里念念有词,逼着他们读书识字、习文练武。
这般日夜苦读勤练下来,可怜了那两个孩子,硬生生地被逼成了文武双全,不过,这一番苦修倒也不是全然无用,瞧他们如今,文能吟诗作赋,武能骑马射箭、舞刀弄剑,举手投足间竟也有了几分世家子弟该有的风范。
三日后,有宫女进来通报说是年世兰的嫂嫂递了牌子进来,年世兰在心里头细细地琢磨着,想来想去,怕这次嫂嫂进宫,十有八九是为了年富的婚事,年富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在这世家大族里,这个年纪的男子,早该定下亲事,好为家族开枝散叶了。
从前这婚事一直拖着,皆因年羹尧有着自己的盘算,他一心想着利用儿子的婚事大做文章,给年世兰在宫中造势,让年世兰能在这后宫之中更加稳固地位,也好让年家愈发显赫辉煌。
可如今,年羹尧被安置了个闲差,往日里的权势如潮水般退去,那利用儿子婚事造势的想法,便也如同泡沫一般破碎了,如此一来,这儿子的婚事就有些尴尬地摆在了明面上,成了个烫手的麻烦事儿。
不多时,嫂嫂便被领进了殿中,行至殿中,跪地行礼,口中说道:“臣妇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年世兰见嫂嫂行礼,急忙快步上前,双手搀扶起嫂嫂,脸上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说道:“嫂嫂快请起,哪有那么多规矩,今日既是来了这儿,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般自在才好。”说着,便招呼一旁的槿汐赶忙上茶。
槿汐动作利落,不一会儿便端着托盘上来,给苏氏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苏氏微微欠身,双手接过茶杯,轻声说了句“多谢娘娘”,这才缓缓落座。
苏氏轻轻抿了一口茶,似乎是略作斟酌,随后便开了口,话语间倒是颇为直爽:“说来不怕娘娘笑话,臣妇此次进宫,着实是为了小儿的婚事而来,娘娘您也知道,年富今年已经十五了,这寻常人家十五岁的男孩,早该定下亲事,为家族延续香火做准备了,可之前,老爷一直拖着,说是有他的考量,臣妇也不好多问,如今老爷被安置了个闲差,这婚事便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是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年世兰听闻此言,心中已然明了嫂嫂此行的来意,思忖片刻后问道:“你们去求亲,可是有人给你们脸色了?”
苏氏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轻声说道:“娘娘有所不知,倒也不是有人在这事儿上故意给我们难堪,只是年富的婚事,会牵扯到娘娘您,老爷心里头清楚,如今这局势微妙,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
“这武将家的女儿,倒是有愿意嫁过来的,毕竟老爷曾经在朝中那也是赫赫有名,战功卓着,这般家世,对于那些武将府邸而言,还是有不小的吸引力的,可问题就出在这儿,皇上向来疑心重,对咱们年家本就时刻盯着,要是咱们再找个武将的亲家,那皇上难免会多想,到时候,娘娘您在这宫中本就不易,恐怕又要平白无故地遭受皇上的猜忌了。”
年世兰听闻嫂嫂这般言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她暗暗感慨,哥哥这份苦心,着实都是为了自己啊,在这深宫之中,勾心斗角、冷暖自知,唯有家人的这份关怀,让她觉得心底尚有一处温暖之地。
瞧着嫂嫂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年世兰哪能不明白,大概是被那些文官的家眷排挤了,哼,那些个文官,仗着肚子里有点墨水,会写几篇酸文,就自认为高人一等,在他们眼中,武将不过是些五大三粗、只知舞刀弄枪的粗人,自然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嫁到年家来,生怕辱没了那身所谓的书香门第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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