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州牧府议事大堂。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线香也无法掩盖的、淡淡的血腥和草药味。刘晔高坐主位,脸色苍白依旧,玉玺的反噬如同附骨之疽,但那双深陷的眼眸却锐利如刀,扫视着堂下肃立的文武。散关大捷的消息(黄忠击溃马超)刚刚传来,本该振奋人心,但紧随其后甘宁以最高警戒级别发回的密报,却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喜悦。
“诸位,”刘晔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他扬了扬手中那份染着水渍(显然是甘宁从汉水送回)、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密报,“兴霸(甘宁)在沮水所见,绝非虚妄!张鲁,此獠包藏祸心,其志不在偏安汉中!他在打造…足以颠覆乾坤的水下凶器!”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
“水下巨舟?喷吐烈焰光柱?这…这怎么可能?!”一名老臣失声惊呼,满脸难以置信。
“五斗米道…素以符水治病、导人向善自居…怎会…怎会研制如此灭绝人性的魔器?”另一名文官脸色发白。
“张鲁妖道!其心可诛!”武将们则群情激愤,尤其是水军将领,深知若汉水航道被此等怪物控制,荆襄将永无宁日!
诸葛亮手持羽扇,眉头紧锁,沉声道:“主公,兴霸亲眼所见,绝非幻觉。结合之前情报,张鲁与西凉翻脸后,非但未收缩势力,反而变本加厉征调民夫物资,开山凿石…其行径早有异常。如今看来,其志非小。此等水下凶器,若真能成军,我荆襄水师优势将荡然无存,长江天堑亦成坦途!必须在其成势之前,予以毁灭性打击!”
“孔明所言极是。”刘晔颔首,眼中寒芒闪烁,“然汉中地势险要,张鲁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强攻,恐重蹈马超覆辙。且其水下利器藏于沮水上游山腹,易守难攻。需寻其破绽,一击毙命!”
就在这时,大堂侧门被轻轻推开。脸色依旧苍白、气息有些虚浮的庞统,在两名侍从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他显然强行中断了闭关疗伤,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倦色,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洞悉真相的、近乎狂热的光芒!
“主公!孔明!破绽…破绽就在眼前!”庞统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挣脱侍从的搀扶,踉跄几步走到大堂中央,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用层层符咒包裹的紫檀木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盒子上。
庞统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一层层揭开符咒,打开木盒。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血腥、古老铜锈和深沉怨念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堂!修为稍弱者,如马良等人,瞬间脸色发白,感到一阵心悸恶心。
盒内,静静地躺着一尊巴掌大小、通体呈暗沉血红色的青铜小鼎!鼎身布满了极其繁复、扭曲、仿佛由无数痛苦人面组成的诡异纹路!这些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在缓缓蠕动,散发出妖异的微光!鼎内,残留着少许粘稠的、如同凝固黑血般的物质,那股令人作呕的腥气正是来源于此!
“这…这是?!”刘晔猛地站起身,体内沉寂的玉玺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一股冰冷、暴戾、充满了贪婪吞噬欲望的力量,透过玉玺的裂痕,疯狂冲击着他的心神!他闷哼一声,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眼中充满了震惊!
“九鼎之一!”庞统的声音带着一种揭示惊天秘密的激动与沉重,“此乃‘血鼎’!非禹王所铸镇九州之神器,而是…上古邪魔祭祀所用之器!以万灵精血魂魄为祭,承载无边怨力与煞气!”
他指着鼎身上那些扭曲的人面纹路:“看这些纹路!并非装饰,而是…活生生的血祭烙印!每一道纹路,都代表着无数生灵被献祭时的痛苦与诅咒!张鲁在沮水山腹内所做之事,根本不是什么打造水师!他是在利用开山凿石、锻造巨舟为掩护…进行一场旷日持久、规模骇人的…血祭!以无数被掳掠、被蛊惑的民夫和俘虏的魂魄精血…喂养这尊‘血鼎’!他真正要铸造的…是这尊能吞噬生灵、释放邪能的魔鼎!那些水下巨舟,不过是装载和驱动这血鼎力量的…外壳与爪牙!”
血鼎?!血祭?!魔鼎?!
庞统的话,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劈在每个人的心头!结合甘宁密报中那些如同“木偶”般失去灵魂的民夫…一切都有了最恐怖的解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诸葛亮羽扇顿止,眼中精光爆射,“‘九鼎归真需大祭’!荀彧魂体所警示的‘大祭’…竟是此等灭绝人寰的血祭邪法!张鲁…他是在走曹操的老路!不,他比曹操更疯狂!更隐蔽!”
“妖道!该千刀万剐!”黄忠须发戟张,怒吼声响彻大堂。其他将领也无不义愤填膺,杀机凛冽。
“报——!” 一声带着哭腔的尖锐通报,如同丧钟般猛地从大堂外传来!一名小黄门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扑倒在地,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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