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吃斋念佛的栖霞寺!竟敢窝藏前朝余孽!今日若不交出人来,休怪贫尼拂尘无情!” 只见她的拂尘银丝暴涨,如同无数钢针,瞬间绞缠住寺外漕帮一艘快船的桅杆大旗,“咔嚓”一声将其绞得粉碎!
几乎是同时,“轰隆”一声巨响!寺门处那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竟被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掌风刚猛无俦的昆仑头陀,双掌齐出,拍成了漫天飞舞的石屑!
“施主!快随小僧来!后山有路!” 一个年轻的小沙弥神色慌张地冲进禅房,不由分说,拉着萧清漓和萧小墨就往禅房深处跑。墙角一块不起眼的石板被推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萧清漓被推入密道前,仓促回头一瞥。只见禅房门口,老方丈手持沉重的禅杖,宽大的袈裟被他舞动得如同坚不可摧的幕墙,将那破窗而入的暗器、碎石尽数挡下!七十二路伏魔杖法施展开来,杖影如山,泼水难进!
“嗖!” 一道阴毒的寒光(透骨钉)刁钻地射向老方丈后心!
“老秃驴闪开!” 一声熟悉的暴喝!只见一道灰影(老乞丐)如鬼魅般掠至,手中的打狗棒精准无比地横空一扫,“叮”的一声脆响,将那枚致命的透骨钉打飞!“丫头!带着墨儿快走!这里有老叫花顶着!” 老乞丐的声音急切无比。
密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潮湿的霉味。萧小墨不知从哪里摸出半截蜡烛,用火折子点亮了。小小的火苗跳跃着,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青砖路。滚烫的烛泪一滴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光晕。萧清漓低头看去,借着烛光,赫然发现脚下的青砖上,似乎刻着字!
她蹲下身,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和水渍。一行深刻有力的字迹显露出来:
**“阿沅,此去金陵三百里,珍重。”**
这字迹……是爹爹的!萧清漓喉头一哽,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原来爹爹早就预料到了……这条密道,是他留给娘亲的生路……
地道仿佛没有尽头,拐过一个又一个弯。就在萧小墨手中的蜡烛快要燃尽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间小小的石室。石室壁上,斜斜地挂着一柄古朴无华、没有剑鞘的铁剑。
“阿姐快看!” 萧小墨眼睛一亮,指着那剑柄上系着的、有些褪色的剑穗,以及剑穗末端那个小小的、熟悉的银铃铛,“是素衣姐姐的蒹葭剑!” 他兴奋地叫起来。
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那剑穗上的银铃,竟然无风自动,发出了一串清脆悦耳、带着某种特殊韵律的“叮咚”声。这调子……萧清漓和萧小墨都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娘亲每晚哄他们入睡时,轻轻哼唱的《璇玑谣》!
萧清漓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剑身,泪水无声滑落。
“你娘亲临走前,只求我一件事……” 一个带着疲惫却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姐弟俩猛地回头!只见素衣女子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石室门口,脸色苍白,倚着门框,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她手腕上那道狰狞的旧疤,此刻被新的纱布紧紧包裹着,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她求我,务必将这柄蒹葭剑,埋在沧溟江畔。” 素衣女子缓步走进来,目光落在剑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说,待到漓儿真正懂得‘宁负如来不负卿’这句话背后,那份宁肯舍弃一切也不负深情的决心时……才能……” 她说着,伸出食指,在蒹葭剑靠近剑柄的剑脊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凸起处,用力一弹!
“铮——!”
一声清越悠长的龙吟之声骤然响起!同时,剑柄末端看似浑然一体的部分,竟“咔哒”一声弹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支样式简单却温润剔透的白玉簪。簪头雕琢成一朵含苞待放的并蒂莲。
萧清漓的呼吸瞬间屏住了!这支玉簪……她记得!娘亲总是用这支玉簪松松地绾着发髻,在灶台前忙碌着,熬着香喷喷的米粥。氤氲的热气里,娘亲会哼着软软的江南小调……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颤抖着拿起玉簪,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就在她拿起玉簪的瞬间,“咔”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玉簪那雕着并蒂莲的簪头,竟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细缝!一张折叠得小小的、花花绿绿的糖纸,从裂缝里掉了出来,飘落在萧清漓的手心。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早已褪色、却依旧带着童年甜蜜气息的糖纸。只见糖纸的背面,用稚嫩的笔触,歪歪扭扭地画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儿:一个梳着辫子(姐姐),一个扎着冲天辫(墨儿),还有一个长发飘飘(娘亲)。旁边还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爹爹娘亲阿姐墨儿”。
这……这是她七岁那年,偷偷藏在娘亲妆奁最底层的那张涂鸦!
“轰隆隆——!!!”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地道剧烈地摇晃起来,大块大块的石头和泥土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密道的入口方向,烟尘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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