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便被赵坤那充满怨毒和挑衅的嘶吼打破。然而,当凌尘那句冰冷平静的“生死擂上,我等着你”落下时,整个山顶平台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肃杀!压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凌尘和脸色惨白、眼神却越发怨毒的赵坤之间来回扫视。淬体六星对上淬体八星巅峰?生死擂?这几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必死之局!可偏偏,那个叫凌尘的年轻人,平静得让人心头发寒。
“好!好!凌尘,你够胆!”赵坤怒极反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考核结束,生死擂!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赵家的下场!”他狠狠撂下话,带着几个同样惊怒交加的跟班,退到一旁,眼神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凌尘。
负责考核的导师眉头紧锁,但并未阻止。云梦学院不禁弟子私下比斗,甚至设有专门的生死擂解决不可调和的恩怨,只要双方自愿,学院不会干涉。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平静得有些过分的凌尘,沉声道:“考核继续!通过者,随我前往外院广场登记,分配学舍!”
人群怀着各异的心思,跟随导师下山,离开这气氛凝重的幻心路平台。凌尘重新背好背囊,将黝黑短棍随意插回,混在人群中,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约战,不过是随口应承了一件小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平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当赵坤喊出“赵家”二字,当那熟悉的狼头徽记刺入眼帘,当林清月高高在上的身影再次浮现脑海……一股足以焚灭理智的杀意几乎要冲破他强行构筑的堤坝!生死擂?那不过是提前为赵家收取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赵坤,只是他复仇路上,一块必须碾碎的垫脚石!
他需要这个舞台!一个光明正大、在所有人注视下,让赵家颜面扫地的舞台!
外院广场,比山门前更加开阔。巨大的青石铺地,四周矗立着数座古朴厚重的殿堂建筑。通过考核的数百名新生汇聚于此,人声鼎沸,带着初入圣地的兴奋和忐忑。广场正前方,一座气势恢宏的主殿前,摆放着数十张长案,身着学院服饰的执事正在忙碌地为新生登记造册,分发身份腰牌和基础物资。
凌尘排在队伍中,默默观察着四周。广场边缘,一些明显是师兄师姐模样的人也在围观,对着新生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其中不乏气息强悍、达到凝元境的存在。
“听说了吗?刚才幻心路那边出了个狠人!淬体六星,一拳轰退了淬体九星的战斗傀儡!还一棍子把傀儡手臂给融了!”
“真的假的?淬体六星能有这实力?吹的吧?”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那家伙叫凌尘,看着平平无奇,动起手来简直是个怪物!他还跟赵家的赵坤立了生死擂!”
“嘶!生死擂?还是跟赵坤?赵坤可是淬体八星巅峰啊!这凌尘…是找死还是有恃无恐?”
“谁知道呢…不过这下有热闹看了!赵家那位小霸王,这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哼,铁板?赵家是那么好踢的?别忘了,赵坤他堂哥赵无极,可是在内院!那可是真正的风云人物!”
议论声不可避免地传入凌尘耳中。他神色不动,仿佛谈论的并非自己。只是当“赵无极”三个字被提及的刹那,他眼底深处,那如同万载寒冰般的杀意,骤然凝结、沉淀,变得愈发幽深、愈发冰冷!
赵无极…
这个名字,早已刻入他的骨髓,融入他的血液!
快了…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队伍缓慢移动。终于轮到了凌尘。
“姓名?”负责登记的执事头也不抬,语气公式化。
“凌尘。”
“年龄?”
“十七。”
“籍贯?”
“云梦城。”凌尘平静回答。
执事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凌尘一眼,似乎对这个籍贯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境界?”
“淬体六星。”凌尘依旧平静。体内九星圆满的气血被他压制得滴水不漏。
执事点点头,在名册上记录,然后递过来一块温润的青色玉牌和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你的身份腰牌,滴血认主。布包里有基础衣物、一瓶淬体丹、一本《云梦学院外院规例》和学舍钥匙。学舍区域在西北角‘青竹苑’,你的房号是‘丁字三号’。”
凌尘接过,道了声谢,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一个带着倨傲和审视的声音响起。
凌尘脚步顿住,微微侧头。只见旁边一张长案后,一个穿着明显比普通执事更华丽、气息也更强大的中年男子(似乎是负责登记的高阶执事),正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你就是那个凌尘?淬体六星,打废了考核傀儡的那个?”高阶执事慢悠悠地问道,声音不大,却让附近的新生都安静下来,好奇地望过来。
“是。”凌尘言简意赅。
“呵,倒是有点蛮力。”高阶执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过,年轻人,要懂得收敛。这里是云梦学院,不是乡下地方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打坏了学院的公物,是要赔偿的。念你初犯,罚你三百下品元石,或者扣除你本月基础资源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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