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凑近低语:“衙内莫忧!林冲不过是个教头,您怕他作甚?他吃着高家的饭,敢跟太尉龇牙?惹恼了太尉,轻则刺配,重则要他小命!小人有一计,管保衙内遂心如愿!”
高衙内如同打了鸡血:“快说!若成,重重有赏!”
富安阴笑:“衙内的心腹陆谦陆虞候,跟林冲是铁哥们!明日衙内躲在陆谦家楼上雅间,摆下酒席。让陆谦去请林冲出来喝酒,就说到樊楼深阁。小人我呢,就去林冲家,对他娘子说:‘林教头和陆谦喝酒,突然急病发作,晕在楼上了,娘子快去看看!’ 哄得她上了楼。妇人嘛,耳根子软,见衙内这般风流人物,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嘿嘿,还怕她不从?衙内,您看这计如何?”
高衙内一拍大腿,兴奋得直搓手:“妙!妙计!干鸟头,你小子是个人才!快!今晚就唤陆谦来!”
陆虞候家就挨着太尉府。次日,富安找到陆谦,如此这般一说。陆谦心里“咯噔”一下:这他娘的是让我卖兄弟啊!可……可衙内得罪不起啊!他犹豫片刻,把心一横:兄弟?兄弟哪有前程重要!富贵险中求!干!
镜头再转,林冲家。
林冲这几天郁闷得长毛,懒得上街。这天快中午(巳牌时分),忽听门外有人喊:“林教头在家吗?”
林冲出来一看,竟是好友陆谦(陆虞候)!忙道:“陆兄?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快请进!”
陆谦一脸“关切”:“特来探望兄长!几日不见兄长出门,可是身体不适?”
林冲叹气:“心里憋闷。”
陆谦立刻接话:“憋闷?那正好!小弟请兄长出去喝两杯,散散心!”
林冲推辞:“家里坐坐,喝杯茶吧。”
两人喝了杯茶,陆谦又道:“光喝茶多没劲!走!去樊楼!小弟做东!嫂子,我跟兄长出去喝两杯,很快回来!” 他还故意冲里屋喊了一声。
林娘子在帘后叮嘱:“官人少饮,早些回来。”
林冲不疑有他,跟着陆谦出门。两人在街上闲逛一阵,陆谦便道:“兄长,别回家了,咱直接樊楼雅间走起!” 拉着林冲上了樊楼,要了个僻静阁儿,点了好酒好菜。
几杯下肚,林冲又叹起气来。
陆谦明知故问:“兄长何故叹气?”
林冲憋不住了,把前几日高衙内调戏妻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恨恨道:“大丈夫空有一身本事,屈身小人之下,受这腌臜气!”
陆谦假意安慰:“哎呀!衙内定是不认识嫂子!误会!小事一桩!兄长不必挂怀!来!喝酒!” 心里却在冷笑:不认识?马上你就知道了!
林冲又闷头喝了几杯,起身道:“贤弟稍坐,我去净手。” 下楼出了酒店,拐进旁边小巷放水。
刚出巷口,就见锦儿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眼看见林冲,扑过来带着哭腔喊:“官人!可找到您了!急死奴婢了!”
林冲心里一沉:“怎么了?”
锦儿急道:“官人和陆虞候刚走没半个时辰,就有个汉子慌慌张张跑到家里,说他是陆虞候邻居!说您和陆虞候喝酒,突然一口气上不来,闷倒了!叫娘子快去!娘子一听就急了,央隔壁王婆看着家,带着奴婢就跟那人去了!到了太尉府前小巷里一户人家,上了楼,只见桌上摆着酒菜,不见官人!正要下楼,那天在岳庙调戏娘子的那个坏蛋又冒出来,说什么‘娘子少坐,你丈夫来也’!奴婢吓得赶紧跑下楼,就听见娘子在楼上喊‘杀人啦’!奴婢满世界找您,碰到卖药的张先生说见您进了樊楼,这才找来!官人快去啊!”
林冲一听,脑袋“嗡”的一声!什么兄弟情谊!什么喝酒解闷!全是狗屁!这是陆谦这畜生设的局!要坑他老婆!
他再也顾不得锦儿,三步并作两步,发疯般冲向陆谦家!冲到楼梯口,发现楼门紧闭!只听得楼上妻子哭喊:“清平世界!为何关我在此!” 又听见高衙内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娘子!可怜可怜俺吧!便是铁石心肠,也该回心转意了!”
林冲目眦欲裂,一脚踹在门上:“娘子开门!是我!”
林娘子一听丈夫声音,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不顾一切扑过来开门。高衙内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铁石心肠”了,撞开楼窗,“噗通”一声跳墙逃了!
林冲冲上楼,只见妻子衣衫略乱,但神色尚算镇定,急问:“那畜生可曾辱你?”
林娘子含泪摇头:“不曾!幸得官人来得及时!”
林冲环顾这精心布置的“陷阱”,怒火中烧!抄起凳子,乒乒乓乓把陆谦家砸了个稀巴烂!然后护着妻子下楼。出门一看,左邻右舍早吓得关门闭户。锦儿也气喘吁吁赶到,三人一同回家。
到家后,林冲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抽出一把解腕尖刀,直奔樊楼去寻陆谦!可那狗东西早溜了!林冲又杀到陆谦家门口,守了一夜,连个鬼影都没见着!陆谦早躲进太尉府,当起了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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