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超佯装为难:“这……怕是不妥吧?公文只说押解活人,没让杀人啊!林冲年纪不大,路上死了,上头查问起来……”
薛霸一把按住董超,对陆谦堆笑:“陆虞候放心!董超胆小,我薛霸明白!太尉叫咱死,咱也得死!何况还有金子拿?这事包我二人身上!前面野猪林,就是好去处!快则两程,慢则五站,定叫那林冲‘病故’!”
陆谦大喜:“薛端公爽快!事成之后,揭下林冲脸上金印(犯人刺青)为凭,再谢十两金子!” 三人又吃了几杯,陆谦结账走人。
董超埋怨薛霸:“你答应的忒快!”
薛霸掂着金子冷笑:“蠢货!高太尉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不拿金子,等着被收拾?拿了金子,做了事,往后还有靠山!何乐不为?” 两人分了金子,各自欢喜回家取了水火棍(公差武器),去使臣房提了林冲,押解上路。
地狱旅程。
第一天走了三十多里,找了家“官准”不要钱的客店歇下。林冲棒疮(脊杖伤口)初时不显,第二日顶着六月酷暑赶路,伤口发炎,浑身滚烫,一步一挨,痛苦不堪。
董超骂骂咧咧:“晦气!摊上你这魔头!沧州两千里,你这龟速,猴年马月到?”
林冲忍痛:“端公息怒……棒疮发作……天又热……担待则个……”
薛霸冷笑:“少废话!走不动也得走!”
傍晚投店。林冲懂事,不等公人开口,主动拿碎银子让店小二买酒买肉,还籴了米煮饭,请董超、薛霸吃。两人假意劝酒,把林冲灌得烂醉,戴着枷倒在一边。
薛霸去烧了一锅滚开的沸水,倒进脚盆,狞笑:“林教头,洗个脚好睡!” 林冲挣扎起来,但枷锁碍事,弯不下腰。
薛霸“热心”道:“我帮你洗!” 不由分说,抓起林冲双脚,狠狠按进滚水里!
“啊——!” 林冲一声惨叫!脚上皮肉瞬间烫得红肿溃烂,满是潦浆泡!
薛霸还骂骂咧咧:“给脸不要脸!老爷伺候你,还嫌烫?!”
林冲疼得钻心,却不敢回嘴。半夜,薛霸的谩骂声就没停过。
四更天(凌晨),薛霸就起来烧水做饭,催促上路。林冲脚伤剧痛,加上棒疮发烧,头晕眼花,一步也挪不动。薛霸抄起水火棍就打:“装死?!快走!”
董超假惺惺摸出双新麻绳编的草鞋:“林教头,换上这个,好走路。”
林冲脚上满是血泡,旧草鞋早破了。无奈,只得咬牙穿上新鞋。没走二三里,血泡被粗糙的新草鞋磨破,鲜血淋漓!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林冲忍不住痛哼出声。
薛霸抡棍就打:“嚎什么丧!快走!”
林冲哀求:“端公……实是脚疼……走不动了……”
董超假意搀扶:“我扶你!” 可林冲伤重,搀着也走不快,又挨了四五里。
眼看日头升高,前路被一片黑压压、阴森森的大林子挡住!但见:
古木参天遮日月,枝丫盘错似鬼爪!
根如蟒蛇缠地角,影似妖魔立云霄!
胆大的进去腿也软,气壮的到此魂也消!
董超喘着粗气:“走了一早上,还没十里!这鬼林子,就是野猪林!东京到沧州头一号的凶险地界!多少好汉不明不白死在这儿!走不动了!歇歇!”
三人钻进林子深处,卸下行李包裹,靠着大树根。林冲早已虚脱,瘫倒在地:“呵也……”
董超眼珠一转:“我们也困了,睡一觉再走!” 放下水火棍,靠着树装睡。刚闭上眼,突然诈尸般跳起来:“不行不行!这荒郊野岭没锁链,万一你跑了咋办?我们睡不踏实!”
林冲苦笑:“端公说笑。林冲是好汉,官司吃了,绝不逃跑!”
董超摇头:“空口无凭!要我们放心,得绑一绑!”
林冲心如明镜,知道大限将至,反而平静了:“要绑便绑。”
薛霸立刻抽出绳子,将林冲连手带脚带枷锁,死死捆在树上!勒得林冲几乎喘不过气!
捆结实了,董超、薛霸抄起水火棍,退开几步,脸上凶相毕露!
薛霸狞笑:“林冲!明人不做暗事!不是俺们要杀你!是高太尉心腹陆谦,传钧旨赏金子,叫俺二人在此结果你!带着金印回去复命!早死晚死都是死!今日就成全你,也成全俺哥俩领赏!休怪俺们!只怪你命不好,得罪了太尉!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林冲闻言,万念俱灰,闭目长叹:“二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若能周全,林冲来世结草衔环相报!”
董超啐了一口:“少做梦!” 薛霸更不答话,高高举起水火棍,凝聚全身力气,对着林冲天灵盖,狠狠劈下!口中大喝:
“林冲!上路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声凄厉破空之音,如同虎啸龙吟!从旁边密林中,一道乌沉沉、裹挟着万钧之力的黑影,如同雷霆般激射而至!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薛霸只觉得双臂剧震,虎口崩裂!那根精铁打造的水火棍,竟被那黑影凌空击飞!打着旋儿,远远飞入林中!
薛霸和董超吓得魂飞魄散!定睛一看,那击飞水火棍的,竟是一柄碗口粗细、乌沉沉、冷森森的——浑铁水磨禅杖!
紧接着,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震得整座野猪林树叶簌簌落下:
> “撮鸟!敢害我兄弟!洒家剥了你们的皮——!”
鲁智深!如同天神下凡!手提禅杖,怒目圆睁,从树林深处,大踏步杀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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