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憨厚地笑着,心里却有点打鼓。奖金翻倍是好事,拍宣传片…压力山大啊。他更担心的是自己这“异常”的状态,会不会引来麻烦?
“风掣速运”总部宣传片的拍摄现场,选在了一条颇具江城特色的老城巷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青石板路,白墙黑瓦,氛围十足。王胜穿着崭新的工服,被造型师稍微打理了一下,显得精神奕奕,只是面对镜头和导演的指挥,动作僵硬得像根木桩。
“小王!放松!自然点!想象你平时送快递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导演拿着喇叭喊。
王胜努力放松,试着跑了几步,但那刻意为之的“表演”,反而失去了平日那份浑然天成的流畅和速度感,显得笨拙。
“卡!感觉不对!再来一遍!”导演皱眉。
反复NG让现场气氛有点尴尬。王胜额头冒汗,越急越找不到状态。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同样亮黄色工服、推着辆崭新电瓶车的身影,晃晃悠悠地溜达进了片场。
“哎?这谁啊?场务!怎么让闲杂人等进来了?”副导演不满地喊道。
“嘿!哥们儿!新来的吧?”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带着痞笑的脸,赫然是陈浩!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一身“风掣速运”的工服,还挺合身。他冲着王胜扬了扬下巴,“看你跑得忒费劲了!送快递不是演戏,要的是那个‘劲儿’!” 说着,他跨上电瓶车,也没见他怎么用力,车子就“滑”了出去,在狭窄的巷弄里左穿右插,绕过几个障碍物,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王胜面前,车身稳得纹丝不动。
这一手,流畅、精准、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潇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速度远不如王胜“异常”时的表现,但那份举重若轻的驾驭感,是实打实的功夫底子。
王胜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同类:“哥…哥们儿,你这…怎么练的?”
“练?熟能生巧呗!”陈浩跳下车,自来熟地拍拍王胜的肩膀,“心里别老想着镜头,想着你车后座那些等着收件的街坊!想着张大妈等着她的降压药,李大爷等着他的新渔具,小崽子等着他的新玩具!你一着急,他们不也跟着着急?心稳了,手脚自然就快了!”
陈浩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王胜某种无形的束缚。是啊,拍宣传片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他们这些跑腿的,也能又快又稳地把温暖送到家吗?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导演:“导演,再来一次!我想…我明白了!”
镜头再次对准。王胜跨上电瓶车,这一次,他不再看镜头,目光看向巷子深处,仿佛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门牌号和期待的笑脸。他轻轻拧动电门,身体微微前倾。
嗡…
电瓶车启动,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他的动作不再僵硬,每一个转弯、每一次避让、甚至停车取件放件的动作,都流畅得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快”和“效率”。阳光落在他黝黑却专注的侧脸上,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却透着一种踏实的力量感。
“好!就是这个感觉!太棒了!”导演激动地大喊,“镜头跟上!抓特写!我要的就是这种平凡里的不平凡!这就是咱们新时代的‘神行太保’!”
陈浩抱着胳膊站在场边,嘴角噙着笑。他腕部的微型探测器屏幕悄然亮起,显示着王胜此刻的生理数据:速度适中,但肌肉电信号活跃度、神经反应速度、以及一种奇特的、与环境(空气流动、地面微震动)的协调共鸣度,都远超常人阈值,却又稳定无比。探测器内置的、由苏晚晴基于“山河链”生物场模型编写的算法,在屏幕角落标注了一个小小的、闪烁的橙色三角符号,旁边是三个字:低阶神行(戴宗谱系倾向)。
“果然…”陈浩心中了然。不是什么人车合一,是血脉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在这平凡却需要极致效率的岗位上,被悄然唤醒了。这并非昆仑星君那般耀眼,却同样真实地改变着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拍摄结束,王胜卸下一身紧绷,推着车准备去继续下午的派送。陈浩溜达着跟了上来。
“哥们儿,谢了!刚才多亏你点醒我!”王胜真诚地道谢。
“小事!”陈浩摆摆手,状似随意地问,“哎,你这身‘轻功’…真没感觉有啥特别的?比如…送件的时候,脚底板发热?或者感觉风都在帮你?”
王胜想了想,老实回答:“脚底板发热倒没有…就是有时候,特别是赶时间或者路特别顺的时候,会觉得…身体特别轻,好像能踩在风上跑,周围的动静…会变得清楚一点,知道哪条缝能钻过去。” 他描述得很朴实,却印证了陈浩的探测数据。
“牛!”陈浩竖起大拇指,“天生的快递圣体!对了,你这能力…没觉得有啥不方便?比如…刹不住车撞墙?”他开着玩笑试探。
“那哪能!”王胜也笑了,“心里有谱着呢!该快就快,该慢就慢,安全第一!站长天天唠叨,我也记着。” 他拍了拍车后座满满的快递箱,“每一单背后都是等着的人,稳当送到最重要。快了是为了不耽误人家,不是为了炫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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