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贴着掌心沁出的冷汗,凉意顺着血脉往心脏里钻。苏清雪盯着林渊小臂上交错的鞭痕,那些伤口深可见骨,新伤叠着旧疤,像一条条扭曲的蜈蚣盘踞在皮肤上。洞外传来的锁链拖拽声越来越近,混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临终前用血写就的信笺在记忆中翻涌,那句“勿信任何人”的警告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此刻林渊疲惫的面容与信笺上的字迹重叠,让她的胃部泛起一阵痉挛。
林渊的手掌在她肩头骤然收紧,掌心灵力暴涨,周身泛起淡金色的光晕。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洞穴入口:“当年苏家满门被灭,不是山贼劫杀那么简单。”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怒,“有人觊觎你们家族世代守护的《万象火典》,设下圈套引你们进入这座古墓。”
苏清雪感觉呼吸一滞。《万象火典》的传说她从小听到大,据说那是一本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古籍,千百年来一直由苏家秘密守护。但她从未想过,这本传说中的典籍,竟会成为灭族的导火索。
“我潜伏在仇敌身边整整三年。”林渊扯开另一只衣袖,密密麻麻的伤痕布满双臂,有些伤口还在渗血,“这些伤,都是为了取信他们。”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们以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狗腿子,却不知道,我每挨一鞭,都在等着这一刻。”
苏清雪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五岁那年在郊外遇刺,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突然射落杀手的兵器;十八岁时在客栈中毒,醒来却发现毒已解,床边放着一碗还温热的解药。这些年她以为是运气,原来都是有人在暗中守护。
“所以那些暗中保护我的暗卫...都是你?”她的声音发颤,眼眶突然发热。
林渊还没来得及回答,洞顶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碎石如雨点般坠落,林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熟悉的血腥味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心跳声在她耳边震得生疼。
“小心!”林渊突然低喝一声,抱着她就地翻滚。一块磨盘大的岩石擦着他们的衣角砸下,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苏清雪惊魂未定,抬头却看见林渊的后颈渗出鲜血——刚才为了护她,他的头重重撞在了石壁上。
“你受伤了!”她挣扎着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林渊按住肩膀。
“别管我。”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洞穴深处,那里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真正的麻烦来了。”
黑暗中,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缓缓浮现,如同两盏鬼火。紧接着,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那人面容扭曲,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锁链上还挂着几颗骷髅头,随着他的步伐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林渊,你果然没死。”那人的声音像是指甲刮过石板,刺耳又阴冷,“还有苏家的小丫头,来得正好。把《万象火典》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苏清雪感觉林渊的身体瞬间紧绷,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如同钢铁般坚硬。她这才发现,林渊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以为我会信你?”林渊冷笑一声,“赵无常,当年是你带人灭了苏家满门,这笔账,今天该好好算算。”
被称作赵无常的人发出一阵狂笑:“算?就凭你?你不过是苏家捡回来的野种,也敢跟我作对?”他手中的锁链突然甩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取林渊咽喉。
林渊眼神一凛,灵力化作一道光盾挡在身前。锁链撞上光盾,发出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苏清雪感觉耳膜生疼,却在这时,体内突然涌起一股陌生的力量。她低头一看,掌心的家族纹章不知何时已经亮起,赤焰图腾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小心!他的锁链淬了毒!”林渊大喊一声,挥剑斩断锁链。然而,斩断的锁链却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毒针,朝着他们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清雪本能地抬手,赤焰图腾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些毒针在触碰到光芒的瞬间,纷纷化为灰烬。赵无常发出一声惊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不可能...苏家的血脉之力早就断绝了!”他嘶吼着,再次甩出锁链,这一次,锁链上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林渊将苏清雪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剑气纵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的声音中带着决绝,与刚才疲惫的模样判若两人。
洞穴中,灵力与毒火交织,杀声震天。苏清雪靠在石壁上,看着林渊浴血奋战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父亲的信笺,林渊的伤痕,赵无常的出现...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这场关于《万象火典》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而她,作为苏家最后的血脉,已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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