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御剑带着梦朔雪冲霄而起,覆满寒霜的灵剑破开层层叠叠的云浪,在漫天金霞中划出一道流虹。
秋月白薄唇紧抿,剑锋般的眉宇凝着寒霜,骨节分明的双手结出玄奥法印,淡青灵力如江河奔涌注入剑身,激得剑尾拖曳出三丈光焰,猎猎罡风将二人衣袂撕扯得如战旗翻卷。
梦朔雪第一次御剑飞行这么高有些害怕,紧张的双手紧紧抓着秋月白的衣袍,淡粉色的长发在狂风中恣意舒展,与飞舞的飘纱交织纠缠。
蜷缩在粉色衣襟里的小松鼠果果正簌簌发抖,琥珀色绒毛被冷汗浸得湿漉漉,蓬松尾羽将自己裹成毛球。
每当云隙间透出万丈深渊的寒光,那对黑豆般的圆眼睛便蓄满水雾,粉嫩爪子死死揪住梦朔雪腰间玉带,细碎呜咽尽数湮灭在呼啸的风声里。
秋月白感知到梦朔雪抓着自己的法袍,随即打开寒冰防御罩将两人罩住,隔绝了耳边呼啸的寒风。他自己习惯了却忘记了梦朔雪承受不住。
被寒冰罩包裹的梦朔雪感觉心安了许多,这种冲霄疾驰的刺激感也让他有些亢奋。果果更是坐到他肩膀上兴奋的手舞足蹈,抱着灵果“咔吃咔吃”的啃着。
三日疾驰后,一道雪色惊鸿骤然横贯长空。吕瑶衣袂翻飞悬立云端,冰绡裙裾流转着月华清辉,却掩不住她颤抖的指尖。
桃花眼此刻复杂的看着靠近的两人,秋水明眸中交织着痛苦与后悔:"吕梦......"她玉手轻抬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与梦朔雪有七分相似的脸:“跟我回家吧……”语气中带着祈求和期待。
"五岁那年的雪夜,吕家血脉便已冻毙在寒山。"梦朔雪掀起眼帘,眸光比昆仑玄冰更冷冽三分。
他屈指轻叩腰间隐息铃,霎时清灵悦耳的铃声震碎浮云:"如今站在这里的,是隐仙谷梦朔雪。"
吕瑶踉跄后退半步,鬓间步摇珠串叮当乱颤,朱唇翕动尚未言语,忽见飞剑化作青虹贯日而去。她怔怔望着天际残光,一滴泪珠坠入云海,在暮色中碎成星屑。
百里外,墨幽慵懒斜倚在双角龙马的背上,猩红蔻丹轻抚过龙马火焰跳动的犄角。她望着青锋城方向低笑,鸦青长发间缠绕的银铃无风自动,暗紫魔纹自眼尾蔓生至耳际:"好个绝情郎君......这样才有趣……。"
巍峨青锋城矗立在落日余晖中,玄铁城墙泛着千年寒光,七十二座了望塔上镇妖铃叮咚作响。
梦朔雪垂眸望着怀中惊魂未定的果果,指尖凝起桃色灵光轻抚它炸开的绒毛。小兽鼻尖翕动着蹭他掌心,忽然立起圆耳指向城门——十八名银甲修士列阵而立,腰间玉牌篆刻的"执法"二字在暮色中灼灼生辉。
"仙剑宗执法堂弟子。"秋月白并指抹过剑身,灵剑乖顺地缩成三寸收入袖中。他转身欲言,却见梦朔雪已抱着果果走向城门,淡粉色法衣下摆翻涌如桃花绽放,隐息铃上垂落的穗子在暮风中荡开流霞。
城楼阴影里,墨幽把玩着方才截获的传讯玉简,唇角笑意渐深。她望着渐行渐远的玄色身影,舌尖轻舔过殷红唇瓣:"不急,再等等……好戏要留在后面。"
两人通过检查自青锋城正门踏入,市集喧闹裹挟着丹药香气扑面而来,朱漆楼阁间浮动着数百盏灵光流转的灵灯,将街巷照得亮如白昼。
执法堂弟子双指并拢按在眉心,银甲泛起涟漪状灵纹:"请道友解下法器。"梦朔雪腕间隐息铃应声坠入青玉托盘,铃舌撞出碎星般的清响。果果忽然弓起脊背,冲着东南方飘着紫烟的楼阁发出低吼。
"那是万妖阁的洗髓池。"秋月白将通关玉碟递给守城修士,广袖扫过小兽头顶,"七日前有妖修在池中突破时失控,现在整座阁楼都刻着锁妖阵。"
长街两侧金丝楠木招牌流光溢彩,灵草堂门前的玄龟正驮着新到的冰魄灵芝。忽有剑鸣破空,十二柄飞剑托着鎏金食盒掠过人群,惊得灵宠摊上的雪貂炸成毛团。摊主掐诀召出水幕笼住摊位,笑骂声淹没在隔壁铸剑阁捶打陨铁的轰鸣里。
"让让!劳烦让让!"赤膊力士扛着丈余长的玄冰踉跄奔来,寒气在地面凝出霜花。梦朔雪旋身避让时,法衣不慎扫到街角卦摊。青铜卦盘骤然转动,三百六十枚卦签悬浮成环,老道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青光。
"这位道友..."枯槁的手指捏住一片浮现桃花的卦签,"今夜子时,莫近水。"
秋月白按剑上前半步,卦签却在触碰瞬间化作齑粉。老道咳嗽着缩回阴影,卦盘上缓缓渗出血色爻纹。
远处钟楼传来七声闷响,七十二座了望塔同时亮起符咒,镇妖铃的脆响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秋月白眉心的昆仑印若隐若现,冰雷双色神光笼罩整座青锋城。执法长老的玉佩在神光中炸成齑粉,墨幽残魂尖啸着现形——那魂体表面竟拓印着与昆仑印相同的纹路。
"竟是拓天秘术!"秋月白并指划过灵剑,剑身浮现的昆仑印投影与本体共鸣,将试图逃窜的残魂定在半空。梦朔雪抱着果果躲在他身后,桃枝"失手"掉落,毒雾恰好融解了墨幽脚下的遁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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