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逐渐凝滞到令人窒息时,那道淡漠的声音再次划破寂静:"把人送上来。"
星野抿了抿失去血色的薄唇,深深看了一眼计烟泽后,带着墨心慈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大殿。
直到宫主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天际,满殿弟子才敢大口喘息,仿佛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几个长老暗中交换着意味不明的眼色,拽着各自徒弟的衣领溜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计烟泽独自伫立在大殿中央,望着穹顶渐渐消散的云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安地攥紧,重重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
映雪阁内,星野提着人闪身而至:"师父。"
"嗯,下去吧。"
星野恭敬行礼,转身时不着痕迹地瞥了墨心慈一眼,传音道:"莫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未尽的话语里满是森然杀意。
墨心慈乖顺的躬身行礼,低垂的眼睫下寒芒乍现,又转瞬即逝,嘴角轻勾漏出一抹嘲讽的笑,起身时又恢复胆怯的模样。
秋月白一袭白衣胜雪,端坐在软榻上,淡漠的语气不带任何情感:"过来。"
墨心慈立即换上小心翼翼的神情,慌忙上前行礼:"师祖。"
"令牌和法衣都在这里,滴血认主便可。"修长如玉的手指递出一只莹润的羊脂玉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里面的《延藤灵斩》和《衍生诀》好生修习,切忌急功近利。"
"弟子谨记师祖教诲。"墨心慈乖巧应答,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欣喜笑容。
"去东殿修炼吧,无事不必来此。"秋月白恍惚了一瞬,掩饰性地将手中黑子轻轻按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落子声。
墨心慈回到东殿后,指腹轻轻摩挲着玉镯上繁复的纹路,眼底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冷意。
计烟泽的反应太过古怪,星野的戒备也绝非寻常。他们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倒像是...防备他靠近他。
他静坐于露台,温润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盯着手中玉镯,眼底血色如潮水涌现又退去。
"秋衡..."他低低念出这个名字,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杀意,如同豺狼捕猎。
收敛心神取出玉简,一道翠绿灵光如游蛇瞬间钻入眉心。《延藤灵斩》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看似温和的翠绿灵光缠绕指尖,实则暗藏能将人千刀万剐的锋芒。他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浅笑。
——就快了。
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彻底掌握这部功法,届时便可以请教为由接近秋月白,一步步取得他的信任。
至于星野和计烟泽的戒备?呵,不过是迟早要碾碎的绊脚石罢了。
夜深人静时,墨心慈的卧室内突然响起一道沙哑阴冷的声音,如同索命厉鬼:"我儿进展如何?可曾近得他身?"
墨心慈立即双膝跪地,恭敬回应:"母亲放心,孩儿已成功潜伏在他身侧。"
"记住,别被那些虚伪的正道功法迷惑了心智。"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体内流淌的可是最纯正的魔血。"
"母亲,他们说我像一个人。"墨心慈状似无意地试探,"母亲可知此人是谁?"
"呵...他们倒还不算太蠢。"声音里突然充满扭曲的快意,"秋衡曾有个道侣叫梦朔雪,十多年前在那场大战中...被为母亲手了结。"
墨心慈瞳孔骤缩:"可他似乎并不记得..."
"桀桀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那场大战他伤了神魂,道心崩塌。现在的宫主怕是用了什么秘法,抹去了他部分记忆。"
"原来如此..."墨心慈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孩儿明白该如何做了。"
随着一阵阴风掠过,那令人不适的声音消散在夜色中。
墨心慈缓缓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杀秋衡,夺昆仑印。
能不能做到他并不确定,他只知道,从记事起,母亲每日鞭打他时都会用淬了毒的嗓音重复着同样的话,如同诅咒刻入他的骨髓。
秋衡是仇人,昆仑印是必须得到的法宝。而他,只需要像提线木偶那样遵从这份被强加的恨意就够了。
翌日清晨,墨心慈刚推开雕花木门,就见星野负手立于院中古松树下,玄色衣袍上金线绣着的云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宗主。"墨心慈恭敬行礼,低垂的眉眼温顺如羔羊。
星野锐利的目光如刀刮过他的脸:"功法修习得如何?"
"弟子愚钝,尚在摸索。"墨心慈语气谦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羞赧。
星野突然逼近,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伸手。"
墨心慈眸光微闪,缓缓伸出纤细的手腕。
当冰凉的指尖搭上脉门时,他体内灵力悄然运转,将那些不该存在的波动完美隐藏。星野的灵力在他经脉中游走探查,却如泥牛入海,一无所获。
半晌,星野收回手,冷声道:"修炼切忌急躁,若有不懂之处,可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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