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荒原上,墨心慈踏着及膝的野草独行。三个月前离开幽冥谷时,他特意选择了这条人迹罕至的路线。
风吹日晒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却让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更加锐利。
一只三眼火狐从草丛中窜出,獠牙上滴落腐蚀性的唾液。墨心慈甚至没有拔出背后的长剑,只是并指如剑,一道黑芒闪过,妖兽的头颅便滚落在地。他熟练地剖开火狐腹部,取出一颗赤红色的内丹,随手丢入口中。
"第七十二颗。"墨心慈感受着内丹在体内化为热流,融入丹田处那颗缓缓旋转的金丹。金丹表面已浮现出九道细微的纹路,距离突破到金丹中期只差一线。
夜幕降临时,他在一处断崖下开辟了临时洞府。指尖凝聚的真元轻易地在岩壁上划出规整的切口,碎石簌簌落下。
盘膝坐定后,墨心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暗红色的草药——这是在迷雾沼泽边缘采集的血灵草,对淬炼金丹有奇效。
草药入口苦涩,随即化为灼热的洪流冲向四肢百骸。墨心慈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纹丝不动。丹田处的金丹旋转速度骤然加快,表面纹路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
"还不够..."他喃喃自语,又取出三株血灵草一并吞下。
剧痛如潮水袭遍全身,墨心慈咬紧牙关,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这种近乎自虐的修炼方式若被其他修士看见,定会惊骇不已。但他早已习惯。
"他们都该死。"记忆中女人狰狞扭曲的面容浮现,墨心慈猛地睁开眼睛,强行中断了回忆。
次日清晨,他穿过荒原边缘,进入一片茂密的枫树林。秋意正浓,满山红叶如血,脚下堆积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墨心慈忽然停下脚步——风中传来打斗声和灵力波动。
本能告诉他应该绕道而行,但某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向声源处潜行。在一处林间空地上,三名身着灰袍的修士正围攻一名女子。女子衣衫破碎,左臂已受了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把储物袋交出来,饶你不死!"为首的灰袍修士狞笑着,手中长剑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女子踉跄后退,背靠一棵粗大的枫树,已是退无可退。"我...我只是路过,储物袋里什么都没有..."
墨心慈隐在树后,冷眼旁观。他认出那三名灰袍修士袖口的标记——流云派,一个三流宗门。而那女子身上没有任何门派标识,显然是个散修。
"住手。"
声音不大,却让三名修士同时转身。墨心慈缓步走出,黑色长袍上沾满旅途的风尘,却掩不住那股凌厉的气势。
"哪来的野修,敢管流云派的闲事?"为首的修士眯起眼睛,神识扫过墨心慈,却如泥牛入海,探不出深浅。
墨心慈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这种沉默比任何威胁都令人不安。
"师兄,小心些..."另一名修士低声道,"此人气息古怪。"
受伤的女子趁机跑到墨心慈身后,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袖:"道友救我!他们是劫修..."
为首的灰袍修士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哼一声:"算你走运!我们走。"三人迅速退入林中,消失不见。
墨心慈这才转身看向女子。她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憔悴,左臂的伤口深可见骨。
"多谢道友相救。"女子盈盈下拜,"小女子温岚,是...是个散修。"
"处理伤口。"墨心慈提醒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药粉递给她。
温岚感激地接过,却因手臂伤势无法自行上药。墨心慈皱了皱眉,接过药瓶,动作利落地为她处理伤口。
"道友也是去天启城吗?"温岚忍着疼痛问道。
墨心慈手上动作不停:"路过。"
"那...不如同行一段?这一带劫修很多,独行太危险了。"温岚眼中流露出期盼,"我知道前面有个安全的地方可以休息。"
墨心慈包扎完毕,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必。"
温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笑道:"至少让我略尽谢意。前面不远有我暂住的山洞,备有些灵茶..."
或许是连日独行的孤寂作祟,又或许是那抹笑容中隐约的熟悉感,墨心慈最终点了点头。
温岚所说的山洞位于一处隐蔽的山坳中,洞口被藤蔓巧妙遮掩。洞内干燥整洁,角落里铺着草垫,中央的石板上摆放着简陋的茶具。
"条件简陋,让道友见笑了。"温岚点燃一盏油灯,暖黄的光晕驱散了洞内的阴暗。
墨心慈站在洞口附近,没有深入。他的目光扫过洞内每一个角落,神识悄然扩散。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警惕。
温岚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片青翠的茶叶:"这是我在青枫林深处采的灵茶,对恢复灵气很有帮助。"
水很快煮沸,茶香弥漫。温岚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向墨心慈。他没有立即接过,而是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水。
"道友不必担心,"温岚苦笑道,"我若想害你,何必等到现在?"说罢,她先饮了一口自己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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