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穹顶的水晶灯在午后阳光里折射出细碎光斑,张建国盯着餐桌中央堆砌成宝塔状的糖瓜,釉彩鲤鱼在瓷盘里栩栩如生。
今天是冶金部领导视察轧钢厂的重要日子,十八张圆桌铺着墨绿金丝台布,每道凉菜都摆成了工业齿轮与麦穗交织的造型——这是他凌晨三点就带着炊事班设计的摆盘,既合了政治场合的庄重,又暗藏着后勤改革的巧思。
"建国,部里陈司长夸你这'九转大肠'的雕花是'工业美学'呢。"李怀德端着搪瓷茶杯走过时,袖口的油墨味混着厨房里飘来的蒸汽,在他肩章上凝成细小水珠,"等会儿开席时你露个面,司长说要见见咱们厂的'活鲁班'。"
不锈钢蒸箱的气压阀突然发出蜂鸣,张建国刚掀开笼屉,就听见礼堂西侧传来瓷碟摔碎的脆响。穿灰布制服的干事扶着墙剧烈呕吐,紧跟着邻桌的女会计也面色惨白地捂住腹部,餐桌底下很快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
他瞳孔骤缩,指尖在桌沿轻轻一叩,意识瞬间沉入脑海中那座古色古香的空间楼阁——药材库里的银针正朝着东北方向剧烈震颤,这是毒素检测的警示信号。
"李厂长,所有人停止进食!"他扯下白大褂冲向前台,腰间的对讲机还没来得及响,就看见李怀德已经掏出红旗牌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封锁现场的命令。
当指尖触碰到呕吐物时,空间系统的检测界面骤然展开:浅金色的光膜扫过样本,半透明的文字在视网膜上浮现——巴豆粉超标百分之三百,混在凉拌海蜇的调料里。
"拿我的铝制药箱,去锅炉房烧三桶山泉水。"张建国的声音在嘈杂的礼堂里格外清晰,他从裤兜摸出钥匙,看似普通的铁皮柜在打开的瞬间闪过微光,当归、黄连、肉豆蔻等药材整整齐齐码在铅制夹层里,"李哥,麻烦你带两个保卫科的同志守住前后门,除了送热水的,任何人不许进出。"
当第一锅止泻汤剂在走廊上腾起白烟时,张建国已经激活了系统新解锁的"药膳净化"功能。掌心贴着青瓷碗沿,淡蓝色的光晕顺着碗壁渗入汤药,那些混在巴豆粉里的杂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絮状物。
他忽然想起前世在非洲援建时,也是这样的雨夜,当地工人误食毒蘑菇,他抱着从空间里偷藏的《千金方》熬了整夜——只是那时还没有这么便捷的净化功能。
"张师傅,这药..."冶金部的陈司长接过搪瓷缸时,手背上的老年斑在灯光下泛着青灰,张建国注意到他领口的补丁针脚细密,显然是反复浆洗过的,"当年在南泥湾,我们喝的草药汤可比这苦多喽。"
"您放心,这汤里加了空间...咳,加了我厂自种的蜂蜜。"他及时咬住舌尖,看着老司长一饮而尽后舒展的眉头,忽然听见口袋里的溯源手环传来震动。
全息投影在掌心展开,采购科老王的背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凌晨四点的仓库里,他正将牛皮纸包倒入拌凉菜的陶罐,月光从气窗照进来,在他胸前的毛主席像章上划出冷光。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当公安人员铐住老王时,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胖子突然嘶吼着撞向廊柱,鼻血滴在红漆地面上像朵开败的茶花,"你们改革改到老子碗里了!
凭什么后勤科要查采购账..."他的声音被警卫的呵斥打断,张建国看着他被拖走时鞋底在地面划出的血痕,忽然想起系统任务里闪过的提示——"贪污集团余党清除进度67%"。
怀表指针指向两点一刻,礼堂后排的厨房里飘出醇厚的肉香。张建国站在案板前,手中的片刀正将雪蛤油均匀切片,这些在空间灵泉里养殖了三年的雪蛤,此刻在瓷盆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鹿筋是去年冬天在长白山空间牧场收获的,经过十二小时的文火慢炖,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的琥珀色,与鲍鱼、鱼翅等食材在青铜盅里层层叠放,蒸腾的热气里隐约可见"八珍乾坤盅"五个隶体小字——这是他结合系统菜谱改良的佛跳墙,特意用了象征工业崛起的青铜器皿。
"建国,你看这拼盘..."炊事班的小赵举着码放整齐的五谷杂粮,玉米、高粱、小麦在青花瓷盘里摆成齿轮形状,中间点缀着空间种植的彩色甜椒,红黄相间的色块像极了炼钢炉里迸溅的火花,"要不叫'钢铁丰收图'?"
"就叫五谷丰登吧。"张建国擦了擦手,从裤兜摸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系统产出的改良小麦粉,"咱们轧钢厂就像这五谷,得把根基扎稳了,才能迎来丰收。"他忽然看见李怀德领着陈司长走进厨房,老司长盯着操作台上的电子秤和分类冰柜,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
重新开席的礼堂比之前安静了许多,当青瓷盖碗被掀开的瞬间,十八道热气腾腾的乾坤盅同时腾起白雾。陈司长用公筷夹起半片鹿筋,在灯光下对着盅内端详许久:"当年在鞍钢,咱们吃的是高粱米配盐水,哪见过这么讲究的宴席。"他忽然转头看向李怀德,筷子轻点着瓷盘边缘,"老李啊,你们厂的后勤改革,可是让我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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