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山晨露里的「指尖温度」
二月十三的石潭村被晨雾裹成青绿色,茶树在山坡上排着整齐的队,叶尖凝着的露珠在晨光里闪着碎钻般的光。李可佳跟着茶农王阿婆踩过湿润的草径,指尖划过茶树枝桠——鲜嫩的明前茶芽刚冒出两叶,像襁褓里的绿娃娃,沾着的露水落在她手背,凉丝丝的带着草木香。
「采茶要掐『一芽一叶』,像捏小娃娃的手,轻些。」王阿婆的竹篓挂在腰间,指尖翻飞间,茶芽便「簌簌」落进篓里,「你看这芽头,嫩得能掐出水,炒茶时得格外当心火候。」李可佳学着她的样子弯腰采茶,牛仔帆布鞋踩进泥里,裤脚沾着草叶,却盯着茶芽笑——想起大学时在实验室观察植物标本,此刻手里的茶芽,比任何标本都鲜活。
骆梓淇支着相机蹲在茶垄间,镜头扫过她指尖捏着的茶芽——芽头顶端的绒毛清晰可见,露珠顺着指缝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湿痕。忽然听见她「嘶」了声,只见她指尖碰了碰炒茶的热锅——王阿婆临时生起的炭火灶上,铁锅正烧得发烫,她想试试锅温,却被烫得缩回手。
「小心!」骆梓淇立刻解下围巾,深灰的羊毛围巾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裹住她泛红的指尖时,却听见她笑出声:「你的围巾沾了昨天的臭鳜鱼味!」果然,凑近细闻,羊毛纤维里还混着淡淡发酵的「臭香」,却奇妙地和茶香融在一起,像把山水间的烟火,织进了围巾的纹路里。
二、热锅翻炒的「茶味修行」
午后的晒秋场飘着炒茶的焦香,竹匾里摊着刚采的茶青,在阳光下泛着柔光。王阿婆往铁锅里撒了把茶芽,手掌在锅里快速翻动,茶芽在高温下发出「沙沙」响,青草气渐渐退去,换成了炒豆般的清香:「炒茶分『杀青、揉捻、干燥』三步,手要像蜻蜓点水,不能停,也不能重。」
李可佳戴着棉手套学翻炒,却被王阿婆摆手制止:「戴手套尝不出温度,用指尖碰——对,像摸婴儿的脸,轻些,快些。」她咬着下唇,指尖在热锅边缘试探——这次学乖了,先让热气烘暖手掌,再轻轻翻动茶芽,嫩绿色的叶片在她指尖转着圈,渐渐蜷成细小的螺,像把春天的风,揉进了茶叶里。
骆梓淇举着微距镜头拍她的手——指尖因高温泛着淡红,指腹沾着细小的茶绒,翻动时带起轻微的茶雾。屏幕上的画面忽然晃了晃——他想起昨天在宏村,她蹲在腌鱼木桶前深呼吸的模样,此刻在茶锅前皱眉的神情,竟和那时一样专注,像在和食物做一场无声的对话。
「闻到没?茶青的『生涩』退了,剩下的都是『清鲜』。」王阿婆往她手里塞了把刚炒好的毛峰,干燥的茶叶在掌心发烫,凑近闻,是雨后竹林的清、晒谷场的暖,还有炭火灶的烟火气。李可佳把茶叶夹进手账——牛皮纸页间立刻染上茶香,混着围巾上的「臭香」,竟成了独特的「石潭气味标本」。
三、晒秋竹匾旁的「味之握手」
傍晚的晒秋场铺满竹匾,金黄的玉米、暗红的辣椒、深褐的腊肉,在夕阳里摆成美丽的图案。李可佳蹲在腊肉匾旁,看王阿婆切茶饼——圆形的茶饼裹着芝麻,掰开后能看见细碎的茶叶末,混着猪油的香,和晒了一天的腊肉味撞个满怀。
「尝尝看,茶饼配腊肉,是咱山里人的『下午茶』。」王阿婆递过一块茶饼,芝麻香混着炒茶的焦香,咬下时酥脆掉渣,内里的茶叶末在舌尖泛开清苦,却被腊肉的咸香立刻中和——深褐色的腊肉片油润发亮,咸鲜里带着烟熏味,配着茶饼的清香,像山与水在嘴里握了手。
骆梓淇支起三脚架拍全景:晒秋场的竹匾在夕阳下铺成彩色的毯,李可佳坐在竹凳上,手里的茶饼咬了半口,腊肉油星沾在嘴角,身后的王阿婆正往竹匾里翻晒茶叶,竹耙划过的痕迹,像在大地上写一首关于「山水」的诗。镜头拉近,她忽然指着茶饼笑:「你看,茶的清苦是『山的棱角』,肉的咸香是『水的温柔』,合在一起,刚好是『山水相和』的味道。」
四、围巾与手账的「气味和解」
深夜的房车停在石潭村头,车载手账桌上摆着刚炒的毛峰、王阿婆送的茶饼,还有块用荷叶包着的腊肉——油脂透过荷叶渗出来,在包装纸上印出深褐色的斑,像幅天然的水墨画。李可佳捧着茶杯,看热气在车窗上凝成雾,忽然想起白天被骆梓淇围巾裹住的指尖——那时嫌弃的「鱼腥味」,此刻竟成了「烟火气」的注脚。
「其实围巾的味道挺特别的,」她忽然把围巾凑到骆梓淇鼻尖,茶香混着臭鳜鱼的「臭香」,还有他身上的皂角味,「像把宏村的水、石潭的山,都织进了毛线里。」骆梓淇笑了,指尖划过她手账里夹着的茶芽——叶片边缘的锯齿还带着炒茶时的焦痕,旁边贴着张晒秋场的速写,角落里画着个戴围巾炒茶的小人,围巾角飘着两条「气味线」:一条标着「臭香」,一条标着「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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