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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陌上炊烟的「团圆滋味」(江西·二月十五)

一、村口槐树下的「烟火召唤」

二月十五的晨雾还未散尽,村口的老槐树就飘来腊肉的烟熏香。骆梓淇刚把房车停在晒谷场,就看见穿蓝布衫的大妈挎着竹篮往祠堂走,竹篮里的糯米圆子白生生的,顶端点着的朱红在雾里晃成小灯笼:「姑娘小伙子,来吃百家宴啊!今年村里添了十口娃,凑个『百子宴』图个热闹!」

李可佳跟着大妈走进祠堂,青石板地面摆着二十张圆桌,灶间的柴火灶「噼啪」响着,大铁锅里的鸡汤滚着泡,混着糯米的香、腊肉的咸,在梁柱间织成暖融融的网。墙角的竹匾里堆着揉好的糯米团,大妈往她手里塞了团粉团:「糯米要掺三成籼米,揉出来的圆子才不黏牙,来,跟我学包馅——」

二、掌心粉团的「笨拙学步」

骆梓淇支起相机时,镜头里的李可佳正蹲在灶台边揉面——糯米粉沾得满手都是,指尖捏着的粉团总包不住腊肉丁,粉皮裂开的瞬间,油润的馅料漏出来,沾在蓝布围裙上,像落了几颗深褐色的星子。「得先把粉团搓成窝,像握个小酒杯,」大妈笑着示范,掌心的粉团在指尖转了圈,窝底薄得透光,「当年我嫁过来时,学包圆子磨破了三副手套,你看这掌心的茧,都是揉粉揉出来的。」

李可佳咬着下唇学搓窝,粉团在掌心转得歪歪扭扭,忽然抬头看见骆梓淇镜头里的自己——鼻尖沾着糯米粉,发尾被灶间热气熏得微卷,睫毛上还凝着晨雾的水珠。「别拍了!」她急得跺脚,粉团差点掉在地上,却被大妈接住:「拍吧拍吧,姑娘这笨手笨脚的样,像极了我家闺女第一次学做饭。」

灶间的蒸笼上汽时,李可佳终于包出个像样的圆子——粉皮雪白,顶端的朱红点得歪歪扭扭,像戴了顶歪帽子。大妈把圆子放进蒸笼,竹篾的清香混着糯米香涌出来:「蒸圆子要三炷香的工夫,火不能太急,不然粉皮会开裂,就跟过日子似的,得慢慢来。」

三、百家宴上的「意外团圆」

正午的阳光透过祠堂木窗,在圆桌上洒下斑驳的光。李可佳捧着刚出锅的糯米圆子,指尖被烫得缩了缩,却舍不得松手——圆子咬开时,外皮软糯带着Q弹,内里的腊肉丁油润咸香,混着笋丁的脆嫩,还有大妈偷偷塞的虾米,鲜得人眯起眼。

「尝尝我家的霉豆腐!」隔桌的大爷递来个玻璃罐,红通通的豆腐乳在瓷勺里晃了晃,「自家腌的,配圆子吃,开胃。」骆梓淇接过时,指尖触到罐身的温度——是大爷揣在怀里暖着的,腐乳的咸香混着糯米的甜,在舌尖绽开,忽然想起奶奶腌的豆瓣酱,也是这样带着人间的烟火气。

祠堂里的喧闹声渐渐模糊,唯有碗筷相碰的脆响、此起彼伏的劝菜声,还有大妈往他们碗里添鸡汤的叮嘱:「多吃点,出门在外不容易,就当回自家了。」李可佳忽然看见邻桌的小女孩举着圆子冲她笑,鼻尖沾着的朱红像颗小朱砂痣,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奶奶家吃年夜饭,也是这样的热闹,这样的暖。

四、暮色里的「掌心印记」

傍晚散宴时,大妈往他们的帆布包里塞了十个生圆子,用荷叶包着,绳结上别着朵晒干的艾草:「路上煮着吃,荷叶要先用温水泡软,蒸出来带清香。」李可佳摸着荷叶上的露水,忽然发现掌心的糯米粉还没洗干净,细细的粉粒嵌在掌纹里,像刻着枚「团圆」的印章。

骆梓淇蹲在房车边导照片,镜头里闪过李可佳包圆子时的狼狈、大爷递霉豆腐的手、小女孩举圆子的笑——最动人的画面,是她吃到圆子时忽然泛红的眼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子,画外音轻轻响起:「原来陌生人的烟火,也能暖到心里——那些递来的瓷勺、教揉面的掌心、劝菜的絮语,都是人间最真的团圆。」

手账最后一页贴着百家宴的红喜字、大妈送的艾草,还有张沾满糯米粉的合照——李可佳举着圆子比心,掌心的粉粒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身后的村民们围在祠堂前,笑容像春日的阳光般明亮。她在照片下方写:「今日闯进一场意外的『年味』:没有血缘的团圆,却有比血缘更暖的惦记。原来幸福从来不是固定的形式,是陌生人递来的半块霉豆腐,是大妈手把手教包的圆子,是『坐下吃口热的』的真诚——这些偶然的相遇,才是人间最动人的『年味』。」

房车启动时,村口的老槐树在暮色里轻轻摇晃枝叶,祠堂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大妈家的灶间还亮着——她正往新的蒸笼里摆圆子,竹篾的清香混着夜色,飘向远方。骆梓淇看了眼后视镜,见李可佳正对着手账上的圆子速写发呆,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粉粒——那些未洗去的糯米粉,会跟着他们穿过更多村庄,沾染上更多烟火气,最终变成手账里的故事、镜头里的光,还有彼此掌纹里的、关于「陌生人善意」的永恒记忆。

夜风掀起手账的纸页,「二月十五」那栏的字迹在暮色里微微发亮:「原来旅程的意义,从来不止是看风景、尝美食,是在陌生的烟火里,遇见「回家」的感觉——那些温暖的手、温热的食物、温柔的眼神,让每个「路过」都变成「归处」。而我们,有幸在这个春天的傍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百家宴」拥抱,让「孤独的旅程」,忽然有了「团圆」的重量。」

储物格里,荷叶包的圆子轻轻晃了晃,糯米的清香混着艾草的苦,织成了属于这个村庄的「味觉密码」——那是陌上的炊烟、掌心的温度、陌生人的笑,更是两人旅程里的「情感坐标」:让他们懂得,在人间烟火里,最动人的从来不是「热闹」本身,是「被当作家人」的瞬间,是「平凡的善意」带来的震撼,是「偶然」里藏着的「必然」温暖。

抵达下一站时,车载时钟指向零点。李可佳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想起大妈说的「过日子要慢慢来」——原来人生海海,最值得收藏的,是那些「慢下来」的时刻:慢包一个圆子,慢尝一口热汤,慢听一段絮语,让时光在掌心的粉粒里、在镜头的光影里、在彼此的目光里,慢慢沉淀成最温暖的「人间滋味」。

而那些沾着糯米粉的指尖、带着烟火气的笑,终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被重新唤醒,带着这场「意外年味」的温度,继续温暖往后的岁月,让每个「孤独的瞬间」,都想起曾经被陌生人拥抱的、滚烫的、充满人间烟火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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