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乔家劲的话音刚落，静止的镜像迷宫重新活了过来。成千上万个"我们"同时迈步，脚步声汇聚成震耳欲聋的轰鸣。
"跑！"齐夏拽着我撞破身旁的玻璃墙，我们跌进一个空置的六边形房间。乔家劲殿后，铁棍横扫击碎最先追来的三个镜像。
"妈的，自己打自己真够恶心的！"他吐出一口血沫，左臂已经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检查手枪弹匣——只剩三发子弹。透过破碎的墙面，我看到核心三人组站在高处，像指挥交响乐般引导着镜像大军的行动。
"他们在拖延时间。"齐夏撕下衬衫包扎乔家劲的伤口，"等系统自毁，所有镜像都会消失，只有被他们标记的'正统'能存活。"
"所以我们要在倒计时结束前干掉那三个核心？"我握紧手枪，"用三发子弹？"
齐夏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你还没发现吗？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记忆的投射。"他指向追击而来的镜像，"那些伤口、武器、甚至子弹——都是记忆数据。"
我恍然大悟，闭上眼睛回想武器库的画面。掌心一沉，睁开眼时手里多了颗破片手雷。
"漂亮！"乔家劲如法炮制，铁棍变成了火焰喷射器，"早该想到的！"
我们背靠背组成防御阵型。火焰与破片在走廊中肆虐，镜像们如麦秆般倒下。但每倒下一个，就有两个从其他房间涌出。
"这样没完没了！"乔家劲的喷射器燃料即将见底。
齐夏突然看向我："林郗，核心是你记忆的投射。只有你能改写规则。"
破碎的记忆再次刺痛我的太阳穴。这次画面更清晰了：我和齐夏站在主控台前，共同输入终止代码；年幼的乔家劲被绑在实验台上嘶吼；一个编号000的黑色培养舱里，蜷缩着浑身插满管子的......
"我想起来了！"我抓住齐夏的手臂，"核心不是他们，是000号实验体！"
迷宫突然剧烈震动。所有镜像同时抱头惨叫，他们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黑色黏液流向迷宫深处。核心三人组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皮肤剥落露出下面的机械骨骼。
"你终于想起来了。"齐夏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000号才是最初的你。"
地板塌陷，我们坠入黑暗。下落过程中，记忆如潮水般彻底复苏：
——我才是第一个实验体，在无数次崩溃后被分裂成404个碎片；
——齐夏是来救我的研究员，自愿成为实验品混入系统；
——乔家劲是安保主管，为揭露真相故意被抓......
重重摔在金属地面上时，我们已身处核心控制室。正中央的黑色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干瘦的躯体——那是我最原始的模样，后脑连接着数十根数据线，直接控制着整个终焉系统。
"杀了我......"000号的眼皮颤抖着睁开，露出浑浊的眼球，"系统已经......失控......"
控制台屏幕显示：
【自毁程序最终阶段】
【剩余时间：01天23时59分】
【所有实验数据将同步上传至全球12个基地】
齐夏举起手术刀，却迟迟没有刺下。他的手在颤抖："如果现在终止，你所有的记忆碎片都会消失。包括......"他看向我，"404号。"
乔家劲突然砸碎消防柜，取出斧头："老子来当这个恶人！"
"等等！"我拦住他，"还有办法！"
记忆的最后拼图终于归位。我冲向控制台，输入那串深埋在记忆中的代码：
【覆盖指令确认】
【以404号记忆为蓝本】
【重构所有实验体人格】
整个控制室亮起刺眼的蓝光。000号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和我一模一样。
"你疯了？"乔家劲大喊，"这会把所有实验体都变成你的复制品！"
"不。"齐夏突然明白了，"他在用自己的人格覆盖系统。这样自毁时......"
"所有人格都能完整保存。"我感受着意识与系统的融合，看着自己的手臂逐渐透明，"代价是404号的实体消失。"
警报声突然变成柔和的音乐。所有屏幕显示：
【人格重构启动】
【剩余时间：23:59:59】
【即将诞生1200个完整人格】
000号已经完全变成了我的样子。他睁开眼睛，瞳孔清澈明亮："谢谢你，未来的我。"
齐夏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一定有其他办法！"
"没有时间了。"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记住，出去后找到第13号基地。那里有......"
最后的指令没能说完。我的视野被白光吞没，隐约听见乔家劲的怒吼和齐夏的呼唤。在意识彻底融入系统的瞬间，我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真相：
终焉之地不是实验场。
我们是人类最后的避难所。
外面的世界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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