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纱帘,在赵父枕边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耳钉盒,里面还残留着几粒细小的珍珠粉——就像那些被岁月碾碎的往事。
三十年前的胡同口,十八岁的赵母踩着掉跟的布鞋,肩头扛着半人高的面粉袋。夕阳把她纤细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能盖住身后歪斜的院门和酗酒父亲的高粱酒瓶。赵老爷子当时就站在槐树下,拐杖尖碾碎了一颗熟透的槐花:"这丫头,能扛事。"
新婚夜的龙凤烛还没燃尽,矿上就出了塌方。赵父记得自己抖着手解不开保险箱时,新娘已经绾起长发,穿着嫁衣就冲进了雨夜。天亮时她带着满腿泥浆回来,身后跟着三十多个平安升井的矿工。老管家后来告诉他,少奶奶是跪在塌方处用手扒的碎石,指甲盖都翻了两片。
"旺夫相啊!"每次酒宴上,总有人这样敬酒。赵父仰头干杯时,总看见妻子耳垂上那对珍珠——父亲送的传家宝,说是要传给"振兴赵家的人"。珍珠在吊灯下泛着柔光,却刺得他眼眶发疼。
他开始频繁南下。广州歌厅里的小姑娘不懂什么矿脉储量,但会为他的劳力士金表尖叫。最疯的时候,他同时投资三部电影,就为让女主角们排着队喊"赵董慧眼"。有次他带着小明星回北京,故意在妻子生日宴上让人喂葡萄。赵母当时正在切蛋糕,刀尖在奶油牡丹上顿了三秒,又继续稳稳地分成十二份。
"您尝尝。"她甚至给小姑娘也递了碟,釉里红瓷盘边缘沾着一点鲜奶油。后来赵父在客房发现那碟原封不动的蛋糕时,奶油已经发硬,像结了层痂。
月光移到了床头柜的相框上。年轻的赵母抱着明远站在矿场,背后是"年产破万吨"的横幅。她的珍珠耳钉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而怀里的婴儿攥着她一缕头发,黑亮的眼睛直视镜头,像某种无声的审判。
赵父突然翻身坐起。保险箱最底层压着张泛黄的支票——当年他给某个小明星买公寓的凭证,背面是妻子工整的钢笔字:"已追回,充矿工子弟学校基金"。墨迹晕染处还沾着半枚指纹,像是被人攥着哭过。
窗外传来挠门声。赵父赤脚走到窗前,看见赵母正蹲在院子里给狗梳毛。月光照着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和保险箱里那对,一模一样。
明天就要去复婚了,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踏实。回想起曾经年轻的时候,他一心想要逃离她的束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发现,无论他身边围绕着多少个崇拜他的小明星,都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缺。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把我在银行保险箱3号里存放的那三套三色珍珠套装取出来。”这些珍珠都是他这些年来散落的,积累多了之后,他便让人精心制作成了三套项链、耳钉、手链、戒指和胸针。
每一次看到这些珍珠,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然而,由于他总是因为那些小明星而惹她生气,这些礼物始终没有送出去。但这一次,他真心希望她能够接受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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