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饿得手指发抖,敲开田螺壳的动作都有些变形。螺肉在滚烫的石板上滋滋作响,很快便黏在了石面上——没有油脂,再怎么洒水也阻止不了它们与石板“难舍难分”。
“早知道就该用竹筒煮……”他懊恼地嘀咕着,用树枝小心刮下焦黑的肉渣。
虽然填饱了肚子,但他心里仍不踏实。
——这世界的生物,真的能吃吗?
人都能飞天遁地了,保不齐野菜在胃里生根发芽,甚至捞田螺,真碰到个田螺姑娘也不奇怪。
他可不想吃着吃着,案板上的田螺突然说话了。
这不是爱情片,这是恐怖片。
不是浪漫的《聊斋》,而是实打实的生存危机。
天黑前,他将编好的竹笼沉入湖中。湖水幽深,隐约可见荧光水藻如呼吸般明灭。
这一夜,他睡得出奇地沉。山洞挡住了夜风,干草堆虽然扎人,却比凉亭的石板舒服多了。
次日清晨,竹笼里竟困住一条黄鳝,滑溜溜的身子扭动着,与地球上的品种别无二致。
“看来食谱可以扩大一些了。”
他挖了些马齿苋,用竹筒煮了锅“野菜鱼汤”。虽然缺盐少油,但热汤下肚,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接下来的两天,他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 清晨:收笼、取鱼
- 上午:砍竹、编笼
- 下午:探索湖边,谨慎地不踏入山林
湖里的收获渐渐丰富,甚至网到一条鲫鱼。他用石片刮去鱼鳞,烤得外焦里嫩,算是给自己放了顿“假”。
正当他专心编竹笼时,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一黑,再睁眼——
“卫生间! ”
他的手指还保持着编竹条的姿势,水果刀险些扎到大腿。
马桶旁的矿泉水、洗衣机上的药盒、还有成箱的方便面……
一切如常,仿佛那三天的荒野求生只是一场梦。
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2024年9月13日22点23分45秒
刘长安站在卫生间里,盯着自己脏兮兮的指甲缝发愣——那里还残留着编竹笼时沾上的青绿色竹屑。
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嘶——"
疼痛感真实得令人感动。
他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一路狂奔下楼。小区里遛狗的大爷、跳广场舞的大妈、甚至垃圾桶边打架的野猫,此刻在他眼里都亲切得不可思议。
坐在健身区的长椅上,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世界或许糟糕——穷得叮当响,爹不疼娘不爱——但至少不用为了一口吃的拼命,不用担心半夜被什么超自然生物拧断脖子。
他掏出手机,久违地开了把游戏。屏幕里的虚拟战场,比那个双月世界的真实求生安全一万倍。
小区门口的熟食店里,他咬牙买了只18块钱的卤鸡腿——平常根本舍不得的那种。
油脂顺着指尖往下滴的瞬间,他差点哭出来。
正当他啃得满嘴流油时,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7号楼顶跃起,划过一道抛物线,稳稳落在10号楼的天台上。
"噗——"
他一口鸡肉喷了出来。
六七米的间距,没有任何助跑,人类根本做不到!
那黑影接连跳跃,转眼就消失在小区外的夜色中。
刘长安的鸡腿"啪嗒"掉在地上。
——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跟过来了?
他转身就往回跑,钥匙捅了三次才对准锁眼。刚关上门,手机震动起来——班主任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返校。
他盯着"高二(3)班"的群名看了半天,才恍然想起:“哦对,我还是个学生来着“。
敷衍地回复"明天到校",他瘫在床上,思绪纷乱。
- 第一次重合:或许只是单次穿越,结束后自动回归
- 第二次重合:可能带来更大规模的入侵
- 那个跳跃的人影:证明两个世界的屏障正在崩塌
正想着,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紧急通告:
【国家交通管制令】
即日起,所有高铁、铁路、航运暂停运行。
减少跨省流动,建议市民减少外出
……
半小时前,燕京某部委会议室。
红木会议桌毫无征兆地悬浮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分解成零件——榫卯脱节,螺丝旋转着自行退出,木板像被无形之手操控般整齐排列在空中。
"啪!"
一份文件拍在空出的桌面上。
"情况比报告更严重。"站在首位的国字脸中年人沉声道。他手腕一翻,悬浮的零件瞬间重组回原样,"昨天下午亲眼见证前,我和诸位一样难以相信。"
会议室鸦雀无声。某位地市领导的保温杯歪倒在文件上,茶水浸透了"穿越者统计表"里标红的数据。
"部长,三年疫情刚过......"财政系统的于主任声音发紧,"地方财政现在有些困难。
"砰!" 对面穿军装的将领一拳砸在刚复原的桌上:于主任,你这说的什么话,谁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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