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生苦笑:“然此天赋带给晚生的唯有困扰。”
“非也。”禅师摇头,“重瞳如刀,可用以伤己,亦可用来护人。施主此前所见,不过是小试锋芒。真正的大用,尚未开始。”
说罢,禅师起身:“施主远来疲惫,今日先歇息,明日老衲再与你细说。”
陈云生被引至禅房安歇。夜间,他忽被一阵低泣声惊醒。凝神听去,声音来自寺后。他悄悄起身,循声而去。
穿过回廊,来到寺后竹林。月光下,见一白衣女子背对他跪坐在地,肩头耸动,正在哭泣。
“女施主何事悲伤?”陈云生轻声问。
女子缓缓回头,面容姣好却苍白如纸:“小女子迷路山中,与家人失散,饥寒交迫,求师父收留。”
陈云生重瞳微热,凝神看去,见女子周身散发青黑之气,地上竟无影子!他心中警觉,道:“寺中皆是僧侣,不便留宿女客。我有些干粮,女施主取了速速下山吧。”
女子突然面目狰狞,十指如钩扑来:“既不留活路,便与我做伴吧!”
陈云生慌忙后退,怀中符箓突然发出金光。女子惨叫一声,化作青烟消散。
“好险!”陈云生惊出一身冷汗。
“施主无恙否?”慧明禅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陈云生忙道:“方才有一女鬼...”
禅师点头:“此山精怪众多,常化形迷惑路人。施主重瞳能辨真伪,方才应对得当。”
回到禅房,陈云生再无睡意。次日清晨,慧明禅师带他登寺后望峰台。俯瞰群山,云雾翻涌,气象万千。
禅师道:“施主请看这山川气象,可见有何异常?”
陈云生凝神望去,见群山气息流动,大多清朗,唯东南方向有一处黑气冲天,隐隐形成旋涡。
“东南方似有邪气聚集。”陈云生指道。
禅师颔首:“那里本是古战场遗址,冤魂聚集,近年又有一妖物盘踞,吸食阴魂修炼,已成气候。若不制止,恐酿成大祸。”
陈云生问:“禅师法力高深,为何不收服此妖?”
禅师叹道:“老衲需镇守寺中封印,不得远离。且此妖狡猾异常,善变化隐匿,寻常难以寻其踪迹。”顿了顿,看向陈云生,“施主重瞳正可克此妖物。”
陈云生惊讶:“晚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降妖?”
禅师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此乃历代祖师所传,能护心定神,辟邪驱魔。施主携此物前往,以重瞳寻妖物真身,以此佛珠镇之,或可成功。”
陈云生犹豫片刻,终接过佛珠:“既关苍生安危,晚生愿往一试。”
慧明禅师指点路径,又嘱咐道:“妖物最擅幻术,施主切记:眼见未必为实,心见方为真。重瞳所见,亦可能有假,需以本心辨之。”
陈云生牢记在心,辞别禅师,往东南方行去。
越近古战场,越是荒凉。残垣断壁间,似有无数眼睛窥视。阴风阵阵,吹得人毛骨悚然。陈云生握紧佛珠,以重瞳观四周,见黑气弥漫中,时有冤魂飘荡,但都不敢近身。
至一破败古庙前,黑气最浓。陈云生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庙中蛛网密布,神像残破。中央一团黑雾翻滚,隐约可见其中有个身影。见有人来,黑雾中传出嘶哑声音:“何方修士,敢扰本座清修?”
陈云生定睛看去,见黑雾中是个青面獠牙的妖物,正在吸食几个模糊的魂灵。他强镇定心神,道:“妖孽为祸世间,今日特来收你!”
妖物大笑:“就凭你这文弱书生?正好做本座点心!”说罢化作黑风扑来。
陈云生急忙举起佛珠,佛珠发出金光,逼退黑风。妖物吃痛,怒吼一声,庙中突然出现无数幻象:先是小莲哭喊着跑来,后是镇民举着火把要烧死他,最后是那无名先生冷笑:“区区凡人,也敢与妖斗?”
换作常人,早被幻象所惑。但陈云生牢记禅师教诲,闭目凝神,以心观物。重瞳灼热,看破虚妄,见妖物真身正悄悄绕到他身后,欲施偷袭。
陈云生猛然转身,将佛珠掷出:“破!”
佛珠金光大盛,正中妖物。惨叫声中,妖物现出原形——竟是只硕大的三眼蟾蜍!佛珠紧紧套在它身上,越收越紧。
“法师饶命!小妖再不敢为恶!”蟾蜍哀嚎求饶。
陈云生心有不忍,但想起被吸食的冤魂,硬起心肠:“你害人无数,岂能轻饶?”诵念禅师所传咒语,佛珠光芒更盛,蟾蜍在金光中渐渐化作青烟,消散无形。
妖物既除,庙中黑气渐散,无数魂灵现身向陈云生鞠躬致谢,随后消散空中,应是往生去了。
陈云生疲惫不堪,跌坐在地。忽见地上留有一物,拾起一看,是面小铜镜,与无名先生所赠一模一样,只是镜面已裂。
回明心寺后,慧明禅师见之大喜:“施主功德无量!此妖为祸百年,今终得除。”又见铜镜,叹道,“此镜原是寺中宝物,后被妖物盗去,炼为害人之器。今镜裂功成,亦是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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