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已经彻底将他遗忘，或者说，为了萧执圭，将他彻底割舍。
可是，她终究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这一点甜，就像干涸心田里的一滴甘霖，瞬间滋润了他所有的苦涩和失落。
他将平安符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微弱温度，仿佛能感受到她指尖的余温。
“有这点甜，就可以抵过很多很多的苦了……”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又满足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军事幕僚，是一位新加入萧承锐阵营的谋士，名叫苏哲。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却极为锐利。
苏哲将萧承锐的神情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他知道萧承锐对太子妃的感情，也明白这份感情可能成为一把双刃剑。
“殿下，”苏哲适时地开口，“此去边关，路途遥远，凶险莫测。有太子妃的这份心意，想必殿下定能逢凶化吉，旗开得胜。”
萧承锐抬头看了苏哲一眼，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沉声道：“苏先生，此次出征，还望先生多多费心。”
“殿下放心，属下定当竭尽所能，辅佐殿下。”苏哲躬身应道，眼中的算计更深了几分。
第四节 帝王心术
夜深人静，坤宁宫。
皇后谢明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容颜，心中充满了忧虑。
皇帝萧景琰走了进来，看到皇后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在为执圭和承锐出征的事情担心？”皇帝问道。
皇后转过身，看着皇帝，眼中带着疑惑和不解：“陛下，为何要让他们兄弟二人一同出征？他们因为沈栖凰，早已心生嫌隙，一同出征，万一……”
皇帝走到皇后身边，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明懿，你不懂。”
“我不懂？”皇后更加疑惑。
“他们兄弟二人，确实因为沈栖凰生出了嫌隙，”皇帝缓缓说道，“但也正因如此，一同出征，才是修复他们感情的最好机会。在战场上，生死与共，最能考验和增进兄弟情谊。”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战场凶险，万一……”
“没有万一。”皇帝打断了她，语气坚定，“我让他们一同出征，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我想退位了。”
“什么？！”皇后大惊失色，“陛下，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已经老了，”皇帝叹了口气，“这江山，也该交给年轻人了。执圭沉稳，有帝王之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但是，他继位，需要一份足够分量的荣誉勋章，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此次出征，若是能大败突厥，扬我国威，这便是他最好的‘勋章’。”
皇后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却也更加沉重。
帝王心术，果然高深莫测。
为了皇权的顺利交接，竟然可以将自己的儿子推向战场。
第五节 笔墨情深
出征的日子到了。
校场上，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旌旗猎猎，杀气腾腾。
沈栖凰一身素衣，来到校场，为萧执圭送行。
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萧执圭。
“阿圭，”她轻声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笔和墨。”
萧执圭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做工精美的狼毫笔，和一块色泽温润的墨锭。
“我担心路上有人会对你不利，或者篡改你的信件，”沈栖凰解释道，眼中带着一丝忧虑，“所以，你给我写的所有信件，都用这个笔和墨，好吗？这墨里加了特殊的药粉，只有我能识别。”
萧执圭看着沈栖凰眼中的关切和防备，心中了然。
他知道她向来谨慎，防备心重，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笑道：“好，都听你的。”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道：“等我回来。”
“我等你。”沈栖凰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
萧执圭翻身上马，对着沈栖凰深深看了一眼，然后调转马头，大声喝道：“出发！”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着边关开拔。
几乎在同时，另一队人马也从七皇子府出发。
萧承锐骑在马上，苏哲紧随其后。
一名暗卫悄悄来到萧承锐身边，呈上一个一模一样的木盒。
“殿下，这是太子妃让属下交给您的。”暗卫低声道。
萧承锐打开木盒，看到里面的笔和墨，先是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的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丝得意和释然，“原来太子有的，我萧承锐，也会有！”
苏哲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烽烟已起，双骑出征。
前路漫漫，是兄弟情谊的修复，还是新的阴谋与算计？无人知晓。
唯有那塞外的风，呼啸着，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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