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石桌旁,夜风微凉,吹得烛火轻轻摇晃。
李风灵看着赵勇带回来的消息,青川城中舆论已然逆转,那些先前泼向她们的脏水,如今正以更猛烈的势头反噬其主。
“这帮孙子,现在怕是焦头烂额,正琢磨着怎么给自己洗白呢!”
林月瑛解下伪装,灌了一大口茶水,眉飞色舞。
昨儿她在茶楼那番“表演”,着实过瘾。
龙茵抱着手臂,哼了一声.
“便宜他们了,就该直接打上门去,一个个吊起来问罪。”
“打打杀杀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李风灵敲了敲桌面,示意众人安静。
“谣言能扰乱他们的阵脚,但要将他们连根拔起,还需要更实在的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石桌上那几本从档案室暗格中取出的账簿和密信上。
“苏瑶,”
李风灵看向一直安静待在角落的小姑娘,声音放柔。
“你再仔细感知一下这些账册,尤其是那本旧账簿,看看上面残留的气息有什么不同。”
苏瑶乖巧地点点头,伸出小手,轻轻拂过那几本账册。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本边角磨损的旧账簿时,小脸微微一变,秀眉蹙起。
“风灵姐姐。”
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安。
“这本账册上……残留的阴冷气息最浓,比其他几本都要重很多。”
“而且,和我之前在孙明志身上感觉到的那种……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众人神色一凛。
李风灵拿起那本被苏瑶指认的旧账簿,再次仔细翻阅。
账簿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一笔笔款项。
除了先前赵阔辨认出的那些与鹰犬卫装备采买相关的支出,以及末尾那模糊的孙明志签押外,李风灵这次看得更仔细,果然在一些不起眼的条目旁边,发现了一些用暗语标记的记录。
经过赵阔的解读,这些暗语赫然指向了数笔送往“孙府”的大额“孝敬”。
名目繁多,从珍奇古玩到绫罗绸缎,甚至还有直接的银两。
每一笔都清晰地记录着经手人与日期,虽然隐晦,但指向性明确。
“好一个孙明志!”
赵阔看得怒火中烧,一拳砸在石桌上。
“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竟如此贪赃枉法,与张、王两家沆瀣一气,连军需都敢伸手!”
“这下证据确凿了。”
林月瑛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称奇。
“钱明是小鱼,孙明志是大鱼,高远就是看门狗。”
“这张、王两家,可真是喂饱了不少人。”
李风灵合上账簿,眸光沉静。
“这份证据,足以让钱明身败名裂,也能将孙明志和高远拖下水。”
“但关键是,如何让这份证据‘合理’地出现在徐副统领面前。”
直接送过去,未免太过刻意,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龙茵摸着下巴,眼珠一转。
“要不,咱们再演一出戏?”
“就说这账簿是张家或王家狗急跳墙,想嫁祸给钱明,结果不小心被咱们捡到了?”
李风灵摇了摇头。
“太复杂,也太巧合。”
林月瑛忽然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
“有了!就说咱们在客院附近溜达,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形迹可疑,像是要销毁什么东西。”
“咱们上去一盘问,那人吓得把一个包裹扔下就跑了,打开一看,嘿,就是这宝贝账簿!”
这个说法倒是有几分道理。青木府如今暗流汹涌,有人想销毁证据,再正常不过。
李风灵思忖片刻,点了点头,笑道。
“这个法子可行。月瑛,可以啊你。”
“那是!”
林月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本圣女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这个。”
龙茵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瞧那德性。”
计议已定,李风灵便不再耽搁。
当晚,她便带着那本关键的旧账簿,独自前往徐振的书房。
徐振此刻正对着一堆公文焦头烂额。
城中谣言四起,张、王两家焦头烂额,孙明志和高远那边也频频施压,府主钱秉坤更是态度暧昧,让他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见到李风灵深夜到访,徐振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请她入座。
“李姑娘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李风灵将手中用布包好的账簿放到桌上,神色平静地开口。
“徐副统领,今夜我与同伴在客院附近散步,无意中发现一人行踪诡秘,似乎想要丢弃这个包裹。
我等上前察看,那人受惊之下,将包裹遗落便匆匆逃走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打开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是些账册之类的东西,看着颇为重要。”
“我等不敢擅传,便立刻送来给徐副统领过目,或许是某些人做贼心虚,意图销毁罪证。”
徐振闻言,眉头微蹙。
他拿起包裹,解开布条,露出了里面那本泛黄的旧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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