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在重击下向内凹陷,幽蓝的光芒变得暗淡,仿佛随时会崩溃!但就在下一刻,城堡地基深处、腐朽的土壤中,又有新的、更加扭曲痛苦的魂影被强行抽取、填补上来!它们带着新死的怨毒,尖叫着融入结界,修补着破损,让那幽蓝的怨念之网在毁灭与重铸的循环中顽强地维持着禁锢!
蔓延的腐朽被硬生生遏制在百米边缘。界限之内,是活生生的血肉地狱与燃烧的怨魂牢笼;界限之外,虽然弥漫着血腥腐朽的余味,树木病态,但至少生机尚存。这道分界线,是由无数被永恒折磨、燃烧殆尽的痛苦灵魂作为代价换来的。
血肉城堡那由无数痛苦魂影构筑的幽蓝屏障,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叹息之墙。无论它如何咆哮、如何用那血肉巨锤轰击、用骨刃劈砍、用狂乱的触手抽打,换来的只有魂影在剧烈痛苦中燃烧、碎裂、湮灭,以及新魂被强行抽取填补时更凄厉的无声悲鸣。每一次攻击,都仿佛在啃噬它自身罪孽的根基,却无法撼动这以无尽痛苦为燃料的囚笼分毫。
终于,那充斥巨口的、饱含暴怒与饥饿的无声嗡鸣,渐渐带上了一丝……不甘的疲惫与蛰伏的怨毒。幽绿磷火在空洞的“塔眼”中明灭不定,如同野兽在黑暗中权衡利弊。
它停止了徒劳的攻击。
紧接着,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逆异化”开始了。这不是复原,更像是一头狂暴的巨兽,被无形的锁链勒紧、压制,被迫披上了一层死寂的伪装。
那搏动不休的、暗红近黑的巨大肉膜,如同被强行冷却的熔岩,其表面虬结的紫黑血管迅速干瘪、硬化,颜色褪为深灰,最终深深嵌入变得灰白、粗糙的“石质”表层之下,形成无数道扭曲、狰狞的深色脉络纹路,如同皮肤下未愈合的丑陋伤疤。
肉膜本身失去了活性的搏动,变得僵硬、冰冷,表面覆盖上一层迅速增厚的、类似风干血痂和岩石粉末混合的灰暗硬壳。这硬壳并非真正的石头,而是一种死去的、毫无生机的类石物质,散发着陈腐的土腥与淡淡的血腥混合气味。
化为巨大空洞眼眶、燃烧着幽绿磷火的尖塔顶端,那两团磷火如同被无形的手狠狠掐灭,瞬间消失。空洞的眼眶被强行“缝合”——涌出大量粘稠、迅速凝固的暗褐色胶状物,将空洞填满、抹平,最终硬化成与塔身“石质”一致的粗糙表面,只留下一个极不自然、微微凸起的圆形疤痕,暗示着其下被掩埋的恐怖。
塔身那粗壮、布满骨刺的脊椎状结构,被一层厚厚的、类似骨质增生与石屑混合的灰白物质覆盖、包裹,强行“修复”成原本尖塔的轮廓,但那轮廓显得臃肿、扭曲,线条失去了哥特式的锐利,反而透着一股被勒紧的笨拙感。
墙壁上撕裂开的、伸出触手的不规则孔洞(窗口),被同样涌出的暗褐色胶状物粗暴地堵塞、抹平。胶状物硬化后,形成了毫无窗户特征、仅仅是与墙面颜色略深的丑陋补丁。那些狂舞的触手,则如同被斩断的蛇,迅速萎缩、干瘪,断口被胶状物覆盖,最终只留下墙壁补丁上一些细微的、不规则的凸起痕迹。
城堡正门那布满螺旋利齿的深渊巨口,带着极度的不情愿,缓缓地、僵硬地合拢。利齿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当巨口完全闭合时,缝隙被暗褐色胶状物迅速填满、硬化。最终,那里形成了一扇巨大、厚重、布满深色脉络纹路和粗糙补丁的“石门”。门板上没有任何装饰或把手,光滑得诡异,仿佛一块封死墓穴的巨石,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类似巨口合拢线的深色凹痕。
向外蔓延的腐朽领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土地不再渗出新的脓液,油污般的黑色土壤似乎“凝固”了。树木停止了进一步的扭曲异化,但依旧保持着枯槁、病态的模样,如同被吸干了生机的标本。淡红色的有毒瘴气不再扩散,浓度也略有降低,但并未完全消散,如同幽灵般萦绕在城堡百米范围内,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甜腥与腐朽。
那些试图化为触手的树根,彻底僵死在地表下,只留下地面一些细微的、龟裂的隆起痕迹。
当城堡最后一丝血肉特征被强行“缝合”进那层死寂的伪装之下,那座由幽蓝痛苦魂影构成的、不断蠕动燃烧的怨念之网,也如同完成了镇压任务般,缓缓黯淡、沉降。
无数扭曲挣扎的魂影并未消失,而是如同沉入水底的荧光水母,变得半透明、模糊不清,最终沉入城堡周围的大地深处,消失在视野中。空气中那直刺灵魂的亿万无声尖啸也随之减弱,化为一种低沉、持续、如同大地本身在痛苦呻吟的背景嗡鸣,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捉摸。
那道清晰的百米分界线依然存在。界限之内,是死寂、灰暗、布满诡异“伤疤”和“补丁”的城堡,以及凝固的腐朽土地、病态树木和淡红瘴气;界限之外,是相对“正常”却也被阴影笼罩的森林。
短短时间内,那座不可名状的血肉巨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他们初入时更加破败、更加死气沉沉的古堡废墟。石墙粗糙灰暗,布满深色脉络和丑陋补丁;尖塔臃肿,顶端带着不自然的圆形疤痕;窗户位置是毫无生气的深色斑块;正门则是一块封死的、带着巨口凹痕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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