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这么晚,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陈振国沉稳的声音,背景很安静,显然老爷子也在书房。
“嗯,有点事想跟您了解一下。” 陈羽墨的语气很自然,带着晚辈请教长辈的意味,“装备发展局,有个叫张维钧的副局长,您熟悉吗?”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陈羽墨突然问起这个人。陈振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和依旧不错的印象:“张维钧?小张?当然熟悉。科工委的老人了,技术底子很扎实,是从基层研究所一步步干上来的,航空发动机专业出身,后来转的管理。为人嘛……挺踏实,能吃苦,有股子钻劲儿,听说经常为了项目加班到深夜,家里都顾不上。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他?‘盘古计划’要协调装备口的资源?” 老爷子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对这位“后起之秀”的欣赏。
陈羽墨沉默了几秒钟。这短暂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陈振国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老爷子的声音沉了下来:“羽墨?出什么事了?”
“爷爷,” 陈羽墨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淬了冰,“关于张维钧副局长,我这里收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材料。我加密传一份给您,请您……亲自过目。”
他没有说材料的来源,也没有说内容。但“亲自过目”四个字,以及那刻意压低的、带着沉重意味的语气,让陈振国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
“好!立刻传过来!” 陈振国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陈羽墨挂断电话,手指在加密笔记本电脑的触控板上快速操作,将“审判”分区内那份核心证据摘要报告,通过最高级别的军用保密通道,瞬间传输到了爷爷陈振国书房的保密终端上。
庐州,翠湖苑别墅。陈振国将军的书房。
红木书桌上,那台厚重的保密终端屏幕幽幽亮起,提示收到一份来自陈羽墨的最高密级文件。陈振国坐在宽大的皮椅里,面色凝重如铁。他深吸一口气,输入了自己的最高权限指令。
文件打开。简洁、冰冷、充满逻辑力量的文字和图表瞬间充斥了整个屏幕。
“代号:信天翁”
“真实身份:张维钧…”
“核心证据摘要:…”
一行行,一列列,如同冰冷的子弹,狠狠击打在陈振国的眼球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不可能……” 老爷子下意识地喃喃出声,握着鼠标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张维钧!那个他印象里“踏实”、“能吃苦”、“有钻劲儿”的技术骨干!那个他曾经觉得是共和国装备事业未来的“好苗子”!
屏幕上复原的那句通话碎片——“云龙方向是否涉及空天一体”——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陈振国的肺腑!云龙!那是他孙子陈羽墨正在呕心沥血、为华夏未来空天领域布局的绝密项目!张维钧!这个他信任的处长,竟然在帮敌人刺探!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震惊、被愚弄的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痛心和寒意的洪流,瞬间冲垮了老将军的心理堤坝!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双曾经在战场上洞察秋毫、指挥千军万马也未曾有丝毫动摇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屏幕,瞳孔因为剧烈的情绪冲击而急剧收缩,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畜生……败类……!” 陈振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野兽受伤般的低吼。他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
“砰——!”
一声闷响,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湿了桌布。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老将军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那喘息声中,充满了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的剧痛,充满了信仰被亵渎的暴怒,更充满了对孙子陈羽墨、对那些在西北荒漠里为国之重器抛洒热血的无名英雄们无边无际的愧疚和心痛!
他缓缓地、颤抖着抬起手,不是去擦溅到手上的茶水,而是慢慢地、极其沉重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指缝间,有水光在灯光下隐约闪烁。
灯光将他剧烈颤抖的肩膀轮廓投射在身后那排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军功章展示柜上。玻璃柜里,一枚枚勋章在幽暗中沉默地反射着微光,它们见证过铁血,见证过忠诚,此刻,却仿佛也在无声地泣血,映照着一位老将信仰崩塌的剧痛与滔天怒火。书房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只余下那粗重压抑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气里久久盘旋,酝酿着一场必将到来的、雷霆万钧的肃清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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