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原本打算让他们轮流值守,稍作午休,但谢都管和两位虞候都来劝阻。
青面兽拗不过他们,只好自己拿起朴刀,在周围巡查一番,
不想才走几步,就在树荫下发现了刚才经过的那两个骑手。
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长相俊美,皮肤细腻,
另一个人穿仆役衣服,身材魁梧。
看到杨志等人走近,
仆役赶紧站起来,急切地对书生说:“公子,是那帮得了瘟疫的,咱们赶快躲开!”
而书生却依旧靠着树干,闭着眼睛,丝毫不愿移动。
"稍等,稍等,本公子热得连一步都走不了,至于瘟疫嘛,戴上口罩不就行了吗!"
话音未落,那书生就拉起自己的口罩,转过身去。
仆人见劝不动主人,也只能拉起口罩,哆嗦着站在一旁,忐忑地注视着杨志等人。
杨志心想,刚才那两人是从后面赶来的,即便是上坡,也是骑马前行,如此不爱惜坐骑,倒像是富贵人家才做得出的事。
再听他们对话,书生连酷暑都忍受不了,宁愿待在疑似染病的人附近,也不愿挪动半步;仆人虽惶恐不安,但因主人不动,也不敢离开。
这一主一仆并无异样,杨志放下警惕,继续向前行进……
走着走着,又过了十几步,见四周无异样,杨志正打算转身回去,忽然间,林中闪过一道人影。
杨志猛地跃起,大喝一声,随后迈步追赶!
这一声吼,吓得躺着的军士们纷纷起身,聚集到谢都管和两名虞候身旁,就连书生和仆人也慌乱地站了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时,杨志悻悻然折返,谢都管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杨志尴尬一笑:"没事,不过是几个卖枣子的汉子,在前边林子里休息呢。”
谢都管、两位虞候以及军士们这才放心,重新躺下。
书生却埋怨起来:"看起来挺像英雄的样子,却这般胆怯,几个卖枣子的都能吓得大叫,我还以为遇到强盗了呢!"
一路上,谢都管等人对杨志早有不满,此刻正好借此取笑。
杨志懒得搭理这对主仆,径自倚树假寐。
书生抱怨一阵后,见杨志毫无回应,也觉得没趣,便让仆人递水给他喝。
那仆从举起葫芦摇了摇,苦着脸说道:“公子,水已饮尽。”
书生不信,夺过葫芦打开盖子,果真一滴水也没有。
“这般酷暑,若有口凉茶解渴也好啊!说到底,这都怪你,山脚下的客栈明明卖酒,为何你不买些带上来?”
仆人委屈回应:“公子,此地荒凉偏僻,怎知那客栈有何蹊跷?”
“若是黑店,我们花钱买酒,他们起了歹意,在酒里动手脚,害人性命,我这条命丢了也就罢了,可要是公子出了事,老员外岂能承受丧子之痛?”
“公子饱读诗书,却不晓如今世风险恶,出门在外须处处小心才是。”
“放肆!当今太平盛世,哪来这么多坏人?便是那梁山好汉,也不至于害人。”
书生怒斥:“分明是你懒惰,如今倒找借口!”
书生与仆人竟因此争论起来,杨志在一旁听得发笑,摇头转身不再理会。
忽闻山脚下传来一阵歌声:
“烈日炎炎火样烧,田中禾苗半枯焦,农夫心中似火燎,贵人公子扇轻摇。”
歌声渐近,一个挑担的村汉出现在山坡上。
杨志警觉地握紧朴刀,仔细观察此人。
村汉虽体格强壮,但步履踉跄,显然并非习武之人。
这样的人,真动起手来,恐怕还不如普通士兵。
尽管如此,杨志仍不敢掉以轻心。
待村汉走近,他定睛一看,这人长相滑稽,两颗门牙突出,小眼滴溜溜转,倒是三分像鼠,七分似人。
村汉穿着月白色粗布短衫,脸色蜡黄,绝非江湖中人。
杨志虽觉得此人无异,但心中始终惦记着那十万贯珍宝,丝毫不敢懈怠。
烈日当空,一名军汉注意到不远处的村汉肩挑两只严密封盖的圆桶,不禁好奇发问:
"老兄,桶里装的是啥宝贝?"
村汉放下担子,撩起衣襟擦汗,咧嘴笑道:"自家酿的米酒,挑到邻村换点零花钱。”
村酿米酒在炎夏尤为解渴,军汉们听后个个垂涎欲滴。
"兄弟,既然有酒,何不直说?我们出钱买,省得你跑腿。”
说着便有人上前欲取,却被杨志一声断喝止住:"慌什么?"
军汉们赶忙解释:"提辖大人,天太热,买桶酒解暑,好赶路。”
杨志斥道:"胡闹!荒郊野外,多少英雄好汉栽在这酒上!"
军汉们不敢违抗,转向谢都管求助。
此时,卖酒的村汉也火了:"哪来的人胡言乱语?谁说我卖酒给你们了?"
林中传来几人脚步声,领头的怒道:"刚歇脚就听见争吵,烦死了!"
他们是附近贩枣的商贩,杨志忙劝解,却被村汉抢先说道:"我正当卖酒过路,谁不知我的买卖干净?分明是找借口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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