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木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顾月瑶一脚踢翻旁边的凳子,冷哼道:“臭木头!榆木脑袋!天天就知道围着思瑶转…… 我看他就是个睁眼瞎,就算他来讨好我,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边说,边揪着手里的帕子,仿佛要将满心的委屈都发泄在这方小小的布料上。
望着妹妹气红的小脸,斜倚在门框上的顾月凡忍俊不禁的调侃道:“呦,这醋坛子翻得,整条巷子都闻着酸味了,我看某人不是讨厌他,是气自己入不了人家的眼吧?说不定,晚上睡觉都在念叨李明的名字,还嘴硬说不喜欢。”
话落!故意摇头晃脑,活像个说书先生。
“哥!” 顾月瑶气的跳起来,杏眼瞪得溜圆,眼眶里还蓄着没掉下来的泪花,“你到底是哪边的?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净说风凉话!我看你就是跟他一伙的,专门来气我!我要是真喜欢他,我就、我就……”
她一时语塞,背过身去,肩膀却在微微发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月凡收敛了笑,缓步上前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里带着兄长特有的温柔与调侃:“小丫头片子,还想瞒过我?你那点小心思,我可是看得透透的,李明这人是块木头不假,但你若真心喜欢,就该收收小性子 —— 总不能指望石头先开出花来,说不定,你稍微给点好脸色,他立马就围着你转了,到时候可别嫌弃人家太热情!”
“谁、谁喜欢他了!” 顾月瑶猛的转身,眼眶泛起水光“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对思瑶殷勤得很,对我就爱搭不理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你别瞎猜了!快去做饭!姑姑该饿了,思瑶指不定已经在侯府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着顾月凡整理头发,手抖得厉害,簪子好几次都没插进发髻,嘴硬道:“我才不稀罕他呢,我…… 我以后要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
望着妹妹手忙脚乱的背影,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无奈。
临关门前又补上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明天集市有卖糖画的,要不要给你带只凤凰?就画那种尾巴老长老长,比李明见着思瑶时笑得还灿烂的凤凰!”
门内传来闷声闷气的 “不要”,却掩不住字句间雀跃的尾调。
夕阳给青石板路镀上一层红光时,安墨柳牵着顾思瑶的手拐进了 “云锦阁”。
雕花木格门推开的刹那,檀木混着苏合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老板娘正倚在绣架旁拨弄算盘,瞥见来人时,猛的挺直了腰板 —— 金镶玉的护甲磕在檀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哟安公子!” 她扭着水红色绸裙迎上来,脸上堆满笑,眼角的粉黛却掩不住眼底的诧异,“足足三个月没见您,今儿可算逮着人了!”
话音未落,目光已黏在了顾思瑶的身上:粗布襦裙洗得发白,腰间褪色的绦子随意打了个结,连鬓边的木簪都透着寒酸,这眼神像淬了冰碴,自上而下扫过,在粗布鞋面上多停了半刻,嘴角扯出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见状,顾思瑶攥紧袖口,从小到大被人打量的目光如芒在背,可这带着刺的轻视却比往日更加扎心。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颤,却强撑着扬起下巴,低语道:“老板娘这眼神,莫不是铺子只做达官贵人的生意?”
此刻安墨柳周身的温度骤降,他三步跨到顾思瑶的身前,挡住了那道刺人的目光:“老板娘这双眼睛,是该好好洗洗了,若再敢用这种腌臜眼神看人,信不信我拆了你这云锦阁的招牌?”
闻言,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一僵,赶忙行了一礼:“安公子息怒!” 她强挤出笑,却还不忘偷瞄顾思瑶,目光里仍藏着狐疑,“小女子只是瞧姑娘身段窈窕,想着挑几匹云锦好好打扮 —— 您看这月白缎子配银线绣,保管衬得姑娘……”
“不必了。” 顾思瑶攥住安墨柳发烫的手腕,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倒是忘了,有些人的眼睛生来就在头顶,瞧不见人间得烟火。”
说罢!拽着安墨柳离开了铺子。
门外暮色渐浓,安墨柳仍气得紧握拳头,突然将人抵在斑驳的砖墙上,凤眸里烧着怒火:“以后再有人这般看你,我定要挖出他们的眼珠子。”
望着眼前这个为她怒发冲冠的男子,顾思瑶的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泛起一阵酥麻,指尖也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紧绷的下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见状,安墨柳突然抓住那只按在自己脸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顾思瑶那迷人的红唇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然而,在触及她眼中那抹带着羞涩与疑惑的奇怪眼神时,他像是被烫到般,耳尖迅速染上红晕,俊脸也跟着涨得通红,慌乱间,他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闷闷地说:“傻丫头,你就是太善良。”
顾思瑶轻拍他的后背,发丝间还飘散着淡雅的皂角香。“这种眼神我看得多了,不是我善良,只是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因为我知道,真正在乎我的人是不会这样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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