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师尊...接剑!"
萧澈的嘶吼混着玉骨碎裂声。星砂剑穿透永泰帝胸口浑天仪时,苏漓看见剑柄暗格弹出血书——"癸卯年七月初七,以药骨补天枢"。字迹未干处,分明是她幼时临摹父亲药方的笔迹!
浑天仪核心突然倒转。苏漓体内的双魂被星砂洪流冲撞,额间裂开第三只竖瞳。当竖瞳映出深宫冰棺中三百具"自己"的尸骸时,永泰帝放声狂笑:"螭皇终要醒了,这十万玉骨..."
剧痛中最后的清明,是萧澈玉化的手掌覆上她眉心。星砂剑寸寸崩裂时,苏漓听见他元神最后的传音:"碎玉骨...镇螭皇..."
焚蛊烈焰吞没太和殿的刹那,苏漓捏碎了自己的新生玉骨。星砂混着金血凝成十二道卦签,将永泰帝钉在浑天仪缺口。当最后一枚卦签刺入螭皇竖瞳时,深宫地底传来万民哀嚎——九州百姓的玉化进度,竟与螭皇觉醒完全同步!
云梦泽的夜空裂开猩红缝隙,青铜巨鼎破水而出时,苏漓残躯上的玉骨裂纹正渗出星砂。她望着鼎身浮现的"天罡"二字,忽然记起七岁那年——父亲握着她的手在《灵枢注疏》旁批注,朱砂晕开的痕迹恰如此刻鼎纹。
"漓儿,接针!"
时空裂隙中踏出的林清羽甩出金蚕丝,七十二枚银针钉住苏漓周身大穴。针尾赤芍粉遇星砂即燃,在苏漓背后凝出完整的浑天星图。鼎中传来萧澈的剑吟,那声音竟裹着三百年前药王谷的晨钟暮鼓。
"师尊...这局棋...还没完..."
永泰帝的残躯突然玉化爆裂,碎骨凝成十二枚青铜卦签嵌入鼎耳。苏漓喉间涌出《焚蛊诀》最后篇章,每一个音节都引动泽底冰棺震颤。当她念到"涅盘"二字时,林清羽的虚影突然与她重叠——两人腕间的凤凰木胎记同时渗血,在鼎身绘出初代医女封印螭皇的场景。
"原来是你!"苏漓瞳孔中金芒暴涨,星砂剑劈向林清羽面门,"当年种蛊的根本不是永泰帝..."
剑锋穿透虚影的刹那,深宫地脉彻底崩塌。三百具冰棺中的"苏漓"齐齐睁眼,咽喉处鎏金针调转方向刺向本尊。林清羽的残魂突然凝实,金药杵点在苏漓眉心:"傻丫头,你看清楚!"
焚蛊烈焰中浮现的真相令苏漓肝胆俱裂——三百年前跪在螭皇茧前的,正是手持双生扣的...她自己!
青铜巨鼎倒悬的刹那,苏漓腕间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星砂中凝成初代医女的涅盘蝶。林清羽的残魂被蝶群裹挟着撞向鼎身,金药杵尖端的血珠坠入鼎眼时,整个云梦泽的水位开始疾速下降。
"这是归墟之眼!"萧澈的残剑突然发出龙吟,"师尊当年剖心镇的不是螭皇,而是..."
鼎中喷涌的星砂吞没了后半句话。苏漓望着砂瀑中浮现的天外星图,突然记起幼时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卷《海外经》——此刻巨鼎内壁的蝌蚪文,正与经书中"归墟吞天"的插图一模一样。
永泰帝的本体从地脉裂缝中完全爬出时,额间竖瞳已化作青铜浑天仪。他掌心托着的螭皇茧突然裂开,茧丝缠住苏漓新生玉骨:"三百年了,天外天的星舰该来收..."
焚蛊诀在喉间自行逆转,苏漓呕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带着药香的星砂。砂粒在空中凝成十二枚青铜卦签,每一枚都刻着不同时期的"苏漓"生辰。当签雨刺入永泰帝的浑天仪竖瞳时,林清羽的残魂突然在鼎口凝实:
苏漓并指刺穿自己玉化的心口,扯出的半块螭皇茧膜上,赫然映着初代医女与天外使者的密谈场景——那些悬浮星舰的舷窗里,无数琥珀复眼正注视着九州大地。
"原来我们不过是..."她捏碎茧膜,星砂顺着指缝渗入地脉,"豢养螭虫的皿器!"
萧澈的残剑突然爆出强光。当剑身完全玉化时,苏漓看清了剑脊上的铭文——"以我药骨,补尔天罡",正是当年林清羽刻在萧砚星砂剑上的诀别诗!
深宫冰棺集体开启的轰鸣中,苏漓做出了决断。她踏着涅盘蝶群跃入归墟之眼,新生玉骨在星砂冲刷下浮现出林清羽与初代医女的双重命纹。当螭皇茧即将闭合时,她望见鼎外现世的天空裂开十二道星门,门中降下的光柱里...
站着三百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持剑女子。
归墟之眼的星砂洪流中,苏漓的玉骨浮现出银河纹路。三百持剑女子的剑锋同时指向她眉心时,初代医女的声音在星砂中炸响:"时辰到了,皿器。"
苏漓左眼的焚蛊烈焰突然失控,右手的金药杵自行刺穿最近那个"自己"的胸膛。当琥珀色血液溅上星门时,浩渺星空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那些星舰的舱门正在开启,无数青铜螭纹的触须伸向九州大地。
"她们...都是药引..."林清羽的残魂突然凝成实体,星砂剑截断三条触须,"快毁掉玉骨里的星际坐标!"
苏漓并指刺入自己额间,扯出的却不是星砂,而是一枚刻满蝌蚪文的青铜芯片。当芯片暴露在星门光芒下的刹那,所有持剑女子同时发出非人尖啸,她们玉化的身躯开始坍缩,凝成三百枚青铜卦签嵌入星舰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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