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山带着林卫东几个人把最后几块修补好的门板严丝合缝地装上,又给那扇摇摇欲坠的后门换了新门轴。
林父林母也没闲着,和四婶、秀云一起,把里里外外擦洗得能照出人影儿。
废弃的零件、破麻袋烂木头早就清理一空,露出了原本的地面。
那个角落,它被安青山特意清理出来,地面用青砖仔细铺过。
还垒了个半尺高的砖台,上面郑重地铺上了一块厚实的、刷洗得干干净净的松木板。
这里,以后是专门发面、养面肥的地方。
开业的日子定在了一周后,天刚蒙蒙亮的初八。
名字叫做“素素早点铺”。
是安青山先斩后奏去做的牌子。
头天夜里,安家的小院里灯火通明。
炕上,四个小的睡得四仰八叉。
欣欣睡在最里面,小脸红扑扑的,偶尔咂咂嘴,似乎梦里也嗅到了那诱人的香气。
林素素亲了亲小家伙们的手,小声嘀咕。
“宝宝们一定把好运气也传给咱家铺子,今天开业一定要顺顺利利。”
“唔,好吃的~”
全全吧嗒嘴巴转了个身。
……
鸡叫三遍,启明星还挂在天边。
素素早点铺那扇窄窄的、新刷了桐油的门板被一块块卸了下来。
除了郑燕燕留在家里照看孩子们,其他人都来了。
虽然铺面依旧不起眼,夹在左右两家灰扑扑的旧铺子中间。
但崭新的门板、擦得锃亮的玻璃窗以及从门里迫不及待溢出的肉包子香味儿和浓郁豆香的霸道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吸引了住了清早寂静街道上行人的嗅觉。
孙美霞穿着干净的旧褂子,腰里系着围裙,在门口临时支起的摊位前神采奕奕,她手里拿着大汤勺负责给人盛豆浆和各种稀饭。
到现在这会儿她还没醒过神呢。
青山两口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开了铺面了!
安母则在里面的长条案板前,动作麻利地包着包子,一捏一个褶,圆润饱满。
旁边热气腾腾的大蒸笼,白雾缭绕中,安母掀开笼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
笼屉里,白胖胖的包子馒头挤挤挨挨,表皮光洁暄软,散发着最纯粹诱人的麦香和肉馅的鲜香。
“素素,你尝尝咋样?”
安母还有些紧张,给儿媳妇一个热乎的肉包子问道。
“好吃!娘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保准别人吃了一个还想买第二个!”
林素素看出来自己婆婆的担心,于是故意夸张地笑笑安慰她。
四婶和林素素负责招呼和打下手。
林素素端着刚出锅的第一屉包子馒头放到临街窗台下的长条桌上, 便开始吆喝了。
“新鲜出锅的大包子!老面馒头!稀饭小米粥咧——!”
声音在微凉的晨风里传出去老远。
起初,只有零星几个赶早去田里或上工的男人,被这香气硬生生拽住了脚步。
镇上很多人也是要种田种地的。
他们大多是附近的老住户,好奇地打量着这新开张的、位置偏僻的小铺子。
“哟,真开了?闻着……是挺香!”
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吸溜着鼻子,凑到窗台前,“包子咋卖?”
“叔,大肉包子三毛五一个,六毛钱两个,素馅的两毛五!糊豆稀饭2分一大碗,小米粥五分一碗,豆浆三分……”
林素素脆生生地报价。
“嚯,不便宜啊……”
老汉嘀咕着,但那直往鼻子里钻的包子味,实在勾人。
“那……先来两个包子,一碗糊豆!”
“好嘞!”
四婶麻利地舀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糊豆粥递过去。
林素素给夹了两个油皮大肉包子,“叔,去屋里吃吧?”
“哎!”
老汉进屋坐下,迫不及待地咬了包子。
肉汁直接被咬出来烫的他嘶哈一声。
再喝一口糊豆粥,豆香浓郁醇厚,没有半点豆腥气,顺滑地熨帖着肠胃。
老汉眼睛一亮,也不怕烫,三两口就把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吃!这味儿……地道!再给我装俩肉包!带走!”
很快,又有几个早起的人围了过来。
大多是图方便,先买点垫垫肚子。
可只要吃上一口,那反应出奇的一致——眼睛亮了,脚步挪不动了。
“这馒头!咋这么暄乎?还带着股甜丝丝的劲儿!”
“这豆腐脑!卤子真绝了!又鲜又滑溜!”
“包子!这肉馅……啧,香!油汪汪的还不腻!”
称赞声此起彼伏。
林素素和孙美霞还有安青山和林卫东也忙的脚不沾地。
“娘!好香啊!我要吃肉包子!”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拖着自己娘的手,指着铺子嚷嚷。
“吃啥吃,谁知道干不干净!”
说话的是个腰间系着围裙的短发女人。
她就在街对面,家里开了个面铺,卖汤面也卖馄饨。
此刻她眉头紧锁,看着对面那新开张的早点铺门口渐渐聚起人气,自家门口却冷冷清清,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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