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在皮肉上来回剐蹭,原本应该是锥心刺骨的疼痛,傅锦城却觉得整个人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浑身暖洋洋的。
看着面前精神高度紧张的姑娘,他的手,不自觉加重了些力道,声音因为刚才的隐忍变得喑哑,“阿柠,谢谢你!”
姜柠收拾东西的手愣了一瞬,她原本以为傅锦城会问东问西,毕竟刚才她的动作实在不像是个菜鸟。
不过只是刹那功夫,她便想明白了,估计是傅叔在他面前提过教过她医术的事儿。
“你好好休息。”
本着说多错多的原则,姜柠索性不说话了,收好东西进了卧室。
透过门缝,傅锦城能看见弯腰忙碌的女人,就仿佛看见了几年前初见她时,她俯身辨认草药的样子,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
而他还是如同今天这副模样,只敢在缝隙里偷窥她的美好。
傅锦城受伤自然不能去部队,一向忙碌的人突然赋闲在家,他很是不习惯。
猛的想起,某次晚上洗漱时,姜柠看着满地的水渍,嘟囔着,要是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就好了。
傅锦城行动力很强,当晚就跟姜柠商量要盖卫生间的事儿。
姜柠听完,眼睛都比平时亮了几分,期待的看着他,“可以吗?”
傅锦城见她这么开心,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大不了跟后勤部张主任干一架,哪怕是背上欺负女人的恶名,也要把这卫生间盖上。
姜柠见他点头,激动坏了。
下意识地想去抱抱他,表达感谢,手刚抬了一半,姜柠像意识到什么,突然转过身抱住了旁边的傅然,兴奋地转了个圈。
天知道,她有多痛恨在房间里用盆洗澡的日子。
傅锦城默默地收回手,尴尬地咳了两声,试图引起注意。
这边母子俩闹得正开心,压根儿没人搭理他。
傅锦城安慰自己:亲的,都是亲的。
第二天,傅锦城带着伤出了门,在张主任办公室坐了半天,时不时“哎呦”两嗓子,把办公室里的其他小姑娘搞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傅锦城,一个个都捂着嘴笑。
张淑兰穿着蓝色的劳动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带着眼镜。
她今年三十五岁,常年坐办公室,再加上家里条件也不错,按道理生活得应该很惬意。
可她几乎从来不笑,脸上总是一副苦唧唧的模样,办公室里的小姑娘,连带着大院儿里的嫂子们,平时都不太敢跟她说话。
家属院里加盖屋子,必须要后勤部同意。
傅锦城坐在这半天了,张淑兰愣是没松口。
想到姜柠那个兴奋的样子,傅锦城咬咬牙,厚着脸皮,“嫂子,你看我光棍了这么多年,媳妇儿好不容易来了,就这么个要求,我能不答应吗?”
张淑兰稳坐钓鱼台,“要是所有人都像傅团这样,我们工作怎么开展。”
其实呢,家属院加盖房屋,以前也是有先例的,只是后来张淑兰当了后勤主任,大家都怵她,即便有人想盖,也不大敢提。
换做以往,傅锦城也懒得开口,不盖就不盖呗,费劲!
可现在,想着那一大一小两张脸,傅锦城觉得自己还可以,还能战。
“嫂子,我儿子你也知道,他以前一直生活在容家,刚到这边,老不肯洗澡,我估计他是不习惯,这才想着弄个独立的卫生间。”
傅锦城豁出去了,媳妇儿不行,就把儿子拉出来。
张淑兰眼皮动了动,抬起头,视线透过眼镜看向傅锦城,“报告我批了。”
她刷刷签完自己的名字,将报告递给傅锦城,眼睛里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对孩子好点是应该的。”
傅锦城愣住了。
他本来还准备这里不行,就再去老首长那里卖卖惨的。
谁想到,竟然成了。
张淑兰将报告递过来的时候,轻声说了句什么,傅锦城没听清。
拿到报告后,傅锦城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
他下面的那帮兵,听说团长要盖卫生间。
炸了。
“听说了吗?傅团要给媳妇儿盖卫生间。”
“我可是听后勤部说了,傅团为了让张主任签字,苦肉计都用上了。”
“嫂子到底长啥样啊?”
在场唯一见过姜柠的刘大柱同志,瞬间被围住了。
一个个大小伙子,一合计与其在这边听人胡咧咧,不如自己去看看。
于是,姜柠从招待所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一群光着膀子的小伙子们在她家小院里搬砖头,扛木头,干得热火朝天。
打眼一看,个个身材矫健,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芒。
姜柠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看了好几秒,直到眼前覆上一片黑暗。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点火气,“全体都有,立正!”
“给你们两分钟时间,穿好衣服!”
接着便是一片稀稀疏疏穿衣服的声音。
傅锦城松开手。
姜柠有些懵,她看看眼前,刚才那片美好,年轻的肉·体已经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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