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公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晨练的人群被拦在外面,议论纷纷。
我们亮明身份后被允许进入,眼前的景象让舒虞发出一声哽咽的惊叫。
十字架上只剩下一堆灰烬和散落的绳索,周围的草地却完好无损,仿佛火焰精准地只吞噬了那个生命。
法医蹲在旁边收集样本,手套上沾满了细碎的灰。
"目击者怎么说?"周娅问现场警官。
"六个老人站在祭台周围,念着什么...祷词?然后阳光照过来,这位就..."
警官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其他人立刻散开了,跑得飞快,我们的人追不上。"
张鹭白蹲下检查灰烬:"完全碳化,至少一千度高温。"
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但周围没有热辐射痕迹。"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种精准的燃烧不符合自然规律。
而我知道原因:
那些老人体内的血族基因被激活了,却是不完整的、扭曲的版本,阳光对他们成了致命的毒药。
"查查这些灰的成分。"
我对周娅说,"特别是铁含量。"
张鹭白敏锐地看了我一眼,但没说话。
舒虞突然冲向警戒线外:"奶奶!"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白发身影在树丛间一闪而过。
我和张鹭白同时追了出去。
血族的速度让我能轻易追上,但我必须克制自己,保持在人类极限范围内。
那个老人——
舒虞的奶奶——
跑得出奇地快,像一只受惊的鹿,眨眼间就消失在公园深处。
"分头找!"张鹭白喊道,转向东侧。
我假装向西,实则绕了一圈,凭借气味追踪。
血族的能力让我能清晰分辨出她留下的痕迹——
那种混合了草药和变质血液的古怪气味。
最终我在一处废弃的暖房里找到了她。
舒奶奶蜷缩在角落,白发散乱,眼睛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看到我时,她龇牙咧嘴,露出明显变尖的犬齿。
"别过来!"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类,"必须忏悔...必须净化..."
我慢慢靠近,同时释放出血族亲王的威压。
普通人类感受不到这种压力,但任何带有血族基因的生物都会本能地屈服。
舒奶奶浑身发抖,却没有像预期中那样跪拜——
这说明她体内的基因变异还不够完整。
"谁给你的药?"我声音轻柔。
"白衣人...他们说能治好我的记性..."
她突然抓住头发,"但声音...脑子里有声音!说我们有罪...必须接受审判..."
我正想继续问,暖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张鹭白站在门口,逆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找到了?"他问,声音平静得可疑。
舒奶奶立刻缩成一团,开始胡言乱语。
我挡在她前面:"她受了惊吓,需要医疗援助。"
张鹭白慢慢走近,目光在我和舒奶奶之间游移:"她刚才在和你说话?"
"胡话而已。"
我扶起老人,"叫救护车吧,需要避光运输。"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拿出手机。
我并没注意到舒奶奶的指甲已经变得异常锋利——
直到她突然抓向我的手腕。
血族的速度让我能轻易躲开,但在张鹭白面前,我不得不放慢动作。
指甲划过我的小臂,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更糟的是,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张鹭白的瞳孔骤然收缩。
"纸巾。"我迅速用袖子盖住伤口,"你带了吗?"
他沉默地递来一包纸巾,眼神深不可测。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控制局面。
救护车赶到后,医护人员给舒奶奶注射了镇静剂,用特制的避光担架将她抬走。
舒虞哭着跟上车,临走前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周娅走过来,脸色凝重:"局长下令查封恒生所有设施,韩氏总部也被包围了。但..."
她压低声音,"实验室是空的,韩兆麟不知所踪。"
"查查他们的资金流向。"我说,"特别是近三个月的大额转账。"
张鹭白突然插话:"需要血液样本分析。"
他指着地上的灰烬,"我怀疑药物中含有某种基因编辑成分。"
周娅点头:"已经送去省厅化验了。"
"不。"
张鹭白说,"用我的实验室。省厅的设备检测不出某些...特殊结构。"
回到车上,张鹭白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的手怎么样了?"
我假装检查早已愈合的伤口:"只是擦伤。"
"我看见了,裴傲青。"
他的声音低沉,"伤口愈合速度不正常。"
我启动车子,面色平静:"记得吗?家族遗传。"
他没有再纠结,而是指着手机地图上的标记。
"祭台的布局,七个地点,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昨晚是满月,这个布局在中世纪被称为'血月审判'——专门用来处决吸血鬼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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