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大厦顶层的阳光正好,我靠在办公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小林刚送进来一杯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在实木桌面上留下一圈湿痕。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连敲门都省了。
原野上校穿着便装,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肩线越发凌厉,手里拎着个牛皮纸文件袋,嘴角挂着那抹令人火大的痞笑。
"裴小姐,好久不见。"
他大剌剌地在我对面坐下,长腿一伸,差点踢到我的办公桌。
我挑眉:"军方现在流行不预约就闯别人办公室?"
"我带了谢礼。"
他把文件袋往桌上一丢,"瑞士那件事的后续报告,还有——"
他故意拖长音调,"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
我慢条斯理地拆开文件袋,里面除了军方盖章的结案报告,还有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蒙特勒皇宫酒店断电前最后几秒的画面。
其中一张,正好拍到我瞳孔泛红的瞬间。
我面不改色地合上文件:"这是什么?"
"电力故障前的异常光反射。"
原野俯身,手肘撑在桌面上,"有意思的是,同一时刻所有监控设备都出现了信号干扰。"
我啜了一口咖啡:"所以?"
"所以,"他眯起眼,"我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个男人像头耐心的狼,看似随意,实则每个问题都暗藏杀机。
我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血月的人想黑吃黑,我用了点小手段自保。"
"什么手段能让十二个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同时血管爆裂?"
"运气好。"我微笑,"也可能是他们集体食物中毒。"
原野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裴傲青,你真是我见过最差劲的说谎者。"
"过奖。"我歪头,"不过上校今天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听故事吧?"
他收敛笑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推过来:"我的私人号码。"
卡片上烫金的数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下次再有「食物中毒」事件,"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随时骚扰我。"
我捏着那张卡片把玩:"军方什么时候开始保护民营企业家了?"
"只保护有趣的。"他俯身,呼吸几乎喷在我耳畔,"尤其是能单枪匹马端掉血月据点的那种。"
我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瞳孔在强光下呈现出平静的亮棕色,里面翻涌着某种危险的好奇。
太近了。
我正要后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小姐,下午的会议——"小林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野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领:"秘书小姐,进门要敲门。"
小林涨红了脸:"对、对不起!"
门被慌乱地关上,原野冲我眨眨眼:"你的小助理很可爱。"
"滚。"我抓起文件夹砸向他。
他轻松接住,笑得越发欠揍:"说真的,考虑过为军方工作吗?"
"考虑过让你现在就从窗户飞出去。"
原野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了,最近小心点。"
"怎么?"
"血月虽然折了一批人,但他们最擅长秋后算账。"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对「特殊人才」。"
"多谢关心。"
他摆摆手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小林重新进来的时候仍旧一副忐忑模样
"小姐,前台收到一份......特殊礼物。"她声音发紧,"没有署名。"
她的眼睛不住地往门口瞟——显然刚才撞见我和原野的「亲密距离」让她心有余悸。
我放下钢笔,挑眉:"什么东西能让你慌成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侧身让两名保安推着保险箱进来。
金属箱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指纹锁的指示灯亮着幽幽的蓝。
"对方说......"小林咽了咽口水,"只有您能打开。"
我起身,指尖抚过保险箱的锁面。
三百年的直觉在血管里尖叫——这味道,这做工,这该死的熟悉感。
指纹识别器亮起绿光。
箱门弹开的瞬间,血色光芒倾泻而出。
天鹅绒衬布上,躺着一条足以让任何珠宝收藏家疯狂的项链。
血红宝石雕琢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由缅甸鸽血红雕琢而成,层叠舒展,脉络间流淌着近乎妖异的暗光。
花蕊处嵌着一粒稀有的黑钻,像凝固的血珠,又像某种沉睡的瞳孔,在光线下会流动出诡异的虹彩。
花茎缠绕着秘银细链,末端坠着一枚小巧的银质蝙蝠。
翅膀展开的弧度,恰好能刺穿佩戴者的锁骨。
我的手指悬在半空。
血玫瑰与黑钻,象征亲王权柄的饰物。
这是三百年前,凡尔赛宫最奢靡的舞会上,我常戴的那条。
那时的月光比现在冷,城堡的石墙上挂满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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