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史文炳正因被贬而借酒消愁,纵容手下勒索过往商旅。忽见吕珍率铁甲亲兵杀气腾腾而来,心中一惊,酒醒了大半。
“吕珍!你带兵来此作甚?!”史文炳色厉内荏。
“史文炳!”吕珍须发戟张,戟指怒骂,“你这贪赃枉法、败坏军纪的国贼!克扣军饷,强抢民女,连阵亡兄弟的卖命钱都敢贪!今日若不将你正法,天理难容!给我拿下!”
史文炳手下亲兵多为军队旧部,自知吕珍乃是东吴第一武将,人人敬畏。眼见他势大,气势汹汹,又自知理亏,竟畏缩不前。史文炳又惊又怒,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吕珍!你敢动我?我是王爷(张士信)的人!王爷不会放过你!”他本想抬出张士信震慑,却不知此言反而坐实了吕珍心中“张士信包庇”的猜想!
“好哇!果然有靠山!”吕珍怒极反笑,“今日连你那靠山一起告到诚王驾前,且看谁敢包庇你这贪赃枉法之徒!动手!”
吕珍亲兵早就怒火中烧,就等军令了。听到将军发话顿时在城门处冲突进来,史文炳亲兵只得上前阻挡。双方一时间冲突起来。那史文炳武功不弱,一根“疯魔盘龙杖” 舞得虎虎生风,势大力沉,杖风过处,砖石碎裂。吕珍更是沙场宿将,一柄 “铁血战戟”大开大合,戟影如山,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两人都是含怒出手,招招狠辣!
“砰!铛!轰!”两人却是硬碰硬,杖戟相交,火星四溅!劲气纵横,将城门附近的摊贩、拒马冲击得七零八落!围观百姓和兵士吓得四散奔逃。史文炳杖法虽猛,但酒意未消,心浮气躁;吕珍战戟沉稳,气势如虹,渐渐占据上风,一戟横扫,险些将史文炳拦腰斩断。
趁这混乱之际,焦婉儿早已安排好的“眼线”混在人群中高喊:“史文炳!你勾结黑蛟寨水匪,劫掠商船,害死焦公礼焦帮主!血玲珑死前都招了!张士信就是你的后台!”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焦公礼拼死炸毁元廷玄冥战船,早已传遍江湖。实乃江南抗元义士楷模,声望极高。血玲珑临死指控张士信兄弟的流言本就未息,此刻被当众喊出,直指史文炳与张士信,围观人群一片哗然。
吕珍闻言更是目眦欲裂:“原来焦帮主之死也有你这狗贼的份!还勾结水匪!受死!”战戟攻势更猛如狂风暴雨!
史文炳心神剧震,百口莫辩,狼狈招架,身上已添数道血痕。他心中对张士信的怨恨、对潘元绍的猜忌、对吕珍的恐惧、对血玲珑“阴魂不散”的惊怒,瞬间爆发。绝望之下,竟然不假思索嘶声吼道:“都是张士信指使的!是他让我干的,他要夺权,他才是罪魁祸首!有种你们找他去啊!”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连激斗中的吕珍都攻势一缓,难以置信地看着史文炳。当众指控张士信?!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宋青书隐在远处茶楼,将城门口这场闹剧尽收眼底。史文炳绝望下的嘶吼,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张士信本就摇摇欲坠的威信,更将矛头直指其弑兄夺权的核心指控。
“时机已至。”宋青书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下应是劝降潘元绍的最佳时机了。
高邮城,驸马府邸。昔日门庭若市的景象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书房内,潘元绍面色晦暗,对着摇曳的烛火独酌。史文炳与吕珍的城门血斗、满城关于他“勾结明军”、“贪墨军饷”的流言、张士信日益不加掩饰的猜忌目光、还有那该死的军饷拖欠……这一切,都像无形的绞索,勒得他喘不过气。然而诚王却传令他们罢斗,并未处理,只是将张士信、史文炳数落一番,令其补上克扣抚恤金。如此一来,看似处理,实则大家更为离心离德了。
“姑爷,那位宋......又来了。”心腹管家声音发颤地禀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前次宋青书献上“密信”,虽解了史文炳的监视,却也彻底将他绑上了这艘不知驶向何方的险船。
潘元绍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带他到‘听涛阁’!让‘怒目金刚’和‘无影剑’在阁外候着!”他需要最后确认,这个神秘莫测的宋青书,究竟是救命稻草,还是催命无常!
听涛阁临水而建,夜风送爽,却吹不散阁内凝重的气氛。宋青书一袭青衫,负手立于窗前,望着黑沉沉的湖面,气度沉凝如山岳。
“宋先生深夜造访,却不知又有何‘良策’教我?”潘元绍语气带着讥讽与疲惫,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宋青书背影。
宋青书缓缓转身,烛光映照着他清俊而深邃的面容。他没有寒暄,开口便是石破天惊:“潘驸马,可知你与这高邮城,乃至整个东吴,已是冢中枯骨,命在旦夕?”
潘元绍心头剧震,强压怒火:“哼!危言耸听!”
“危言?”宋青书嘴角勾起一抹洞察世事的冷峭,“敢问驸马,张士诚坐拥苏杭膏腴之地,兵精粮足,何以困守孤城,联合陈友谅不成,却要坐视朱元璋鲸吞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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