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领着卡珊德拉穿过三条回廊,最终停在一座偏僻的宫殿前。
殿门外站着两名穿戴严实的卫兵,脸上还蒙着浸过草药的布巾,见两人来,立刻上前一步,动作熟练地递来两块散发着草药味的布巾:
“殿下,入内还需佩戴这个。”
看到索菲亚伸手戴上,卡珊德拉也接过布巾系在脸上,鼻尖瞬间萦绕起浓郁的草药味,稍稍压下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味。
跟着索菲亚走进殿内,刺鼻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即便是草药的味道也无法将其完全遮住。
而更让卡珊德拉感到触目惊心的是接下来看到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病床,上面躺着不少面色青紫的人,有的还在低声呻吟,有的则已经没了动静,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而宫廷内的医务人员也在忙碌的奔波在各个病床之间,甚至就连她与索菲亚的到来都未能察觉。
“这里是临时搭建的病房,宫里染病的人都集中在这。”
索菲亚的声音透过布巾传来,带着一丝压抑:“太医说,在第二阶段的紫色斑块出现后,最多撑不过三天。”
她指向最里面一张床,床上躺着个年轻宫女,脸颊和手臂上布满了不规则的紫斑,嘴唇泛着青黑,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卡珊德拉缓步走过去,目光落在宫女手腕上——那里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抓痕,显然是发病时难忍痛苦抓出来的。
“她染病多久了?”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两天了。”
守在床边的太医连忙回话,“昨天还能勉强说话,今天早上就成这样了。我们试过熬制清热解毒的汤药,可效果甚微,只能暂时吊着她的性命,可是……”
医师没有再说下去,卡珊德拉沉默着,目光扫过病房里的人,有的人因为痛苦而低声啜泣,有的则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还有一些人身体部位腐烂的肉上正涂抹着厚厚的膏药。
整个病房里除了呻吟声,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直到从侧殿出来,摘掉脸上的面布,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这才让她长出了一口气……但是心中的压抑却并没有平息。
“有办法遏制吗?”
索菲亚遗憾地摇头,露出凝重的表情:“就连宫里最有资历的医师也无法判断出这究竟是何种疾病。”
卡珊德拉深吸一口气。
“我已经派人将所有已经患病和疑似患病的人都分散隔离。”
索菲亚叹了口气,“这样也仅仅只是能暂时遏制其继续传播。”
“真的多事之秋。”
卡珊德拉只能感慨。
“是啊。”索菲亚淡淡地回应,仰头看着乌闷闷的天空,“接踵而至的一切总是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么父亲大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说到这,卡珊德拉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索菲亚。
她注意到索菲亚的视线突然瞥开,一时间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而这让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父亲也患病了?”
“这倒没有……呃,其实也不能确定。”
“这话是什么意思?”索菲亚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卡珊德拉有一丝不满。
“实际上……”
索菲亚这才缓慢道出实情:
“父亲大人他最近不知所踪。”
“什么?!”
“为了暂时稳定宫廷上下,这个消息暂时并没有多数人知道。”
“他去哪了?消失之前没有和你说吗?”
“如果说了就不能成为不知所踪了。”
卡珊德拉啧了一声,“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父亲到底在做些什么?”
而索菲亚则是揉了揉眉头,“目前只能寄希望二姐可以带回有用的信息。”
…………
“殿下,经过检查,这里的水源也同样受到了污染。”
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奥妮菲雅烦躁地摆摆手。
“那么就继续往上游调查,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吗?难道还能是水里自己长出来的不成?”
侍卫立刻躬身领命:“属下明白,这就带人溯流而上,务必找出污染源头!”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岸边显得格外急促。
而奥妮菲雅看着迅速行动的众人,伸手揉了揉眉心,“真是……竟是一些麻烦事。”
简单地抱怨过后,奥妮菲雅跟了上去。
随着沿着河流继续往上游奔波良久,太阳也在悄然缓缓落下。
在临近黄昏时分,所有人都注意到,水流已经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奥妮菲雅蹲下身,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进水面,那淡紫色的涟漪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一圈圈散开。
她看着涟漪中泛起的微弱紫痕,眉头拧得更紧——这种颜色,和宫中病患身上的紫斑隐隐相似。
她抬头看向上方。
“殿下,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我的建议是待明天再继续向上前行。”
护卫的建议未必没有道理,随着余晖落于山头,夜色像墨汁般迅速漫过河岸,原本清晰的路迹被阴影吞噬,脚下的卵石和湿滑的泥土藏在暗处,稍不留意就会崴脚摔跤。
更不用说这片林子本就常有野兽出没,夜里狼嚎声能传出去老远,仅凭几支火把的微光,根本挡不住饥肠辘辘的豺狼或野猪。
“继续,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奥妮菲雅声音果断,随后带着众人继续往上游走去,探入密集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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