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刘筱亭。
他的手臂像烧红的铁箍,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揉碎,嵌进他的骨血里。那滚烫的、带着泪水和血腥味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紧贴着我冰冷的脸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疯狂擂动的节奏,像一面即将被敲破的战鼓,咚咚咚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别睡!铃铛!看着我!别睡!”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我的脸上、颈窝里,带着灼人的温度,“张云雷!张云雷——!!!”
他抱着我,像抱着失而复得却即将再次失去的稀世珍宝,惊恐万状地朝着空旷冰冷的客厅嘶声呐喊!那喊声里充满了灭顶的绝望和一丝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疯狂!
“砰!”
公寓厚重的门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刺目的玄关灯光瞬间涌入,撕裂了室内的昏暗!
门口,张云雷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捏着钥匙,显然是刚到。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深色夹克、身形挺拔、气质清冷的年轻男人——高筱贝!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似乎是来送什么东西的。
当张云雷的目光扫过玄关处这骇人的一幕——蜷缩在地板上、指缝和嘴角都沾着暗红血迹、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的我,以及旁边死死抱着我、状若疯魔、满脸泪痕血迹、嘶声喊着他名字的刘筱亭时,他那双向来沉静锐利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
“操!”一声短促而狠戾的咒骂从张云雷牙缝里迸出!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猎豹,几步就冲了过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你他妈对她干了什么?!”他冲到近前,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惊惧而变了调,带着雷霆般的震怒,伸手就要去夺被刘筱亭死死抱在怀里的我!
“哥!哥!救她!快救她!”刘筱亭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星,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张云雷,里面是铺天盖地的恐惧和哀求,嘶哑地哭喊着,“她咳血了!她晕过去了!叫医生!快叫医生啊——!”
“松手!刘筱亭!你他妈给我松手!”张云雷厉声咆哮,眼底瞬间布满骇人的血丝!他不再试图抢夺,而是猛地弯腰,一手用力去掰刘筱亭箍在我腰间的手臂,另一只手则迅速而精准地探向我的颈侧脉搏!动作带着一种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令人心悸的冷静和狠厉!
“不!我不松!我不放!我不放!”刘筱亭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死死抱着我,如同溺水者抱着最后的浮木,疯狂地摇头,泪水混合着唇边的血迹糊了满脸,绝望地嘶吼着,“我不放!死也不放!铃铛!铃铛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带着咸腥泪水和铁锈味的唇,胡乱地、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和虔诚,印在我冰冷汗湿的额头上、脸颊上、甚至沾着血迹的唇角!那吻毫无章法,滚烫而颤抖,像雨点般密集落下,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卑微的祈求!
“对不起…对不起铃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吓我…求求你别吓我…你打我!你骂我!你捅死我都行!别这样…别丢下我…求你了…”他语无伦次地哽咽着,滚烫的泪水不断滴落,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襟。
张云雷掰着他手臂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额角青筋暴跳!他看着刘筱亭这完全失控的状态和我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眼神陡然一厉!
“高筱贝!”他猛地扭头,朝着门口那个沉默的身影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全局的冷酷,“把他给我拉开!立刻!马上!”
一直沉默站在门口、宛如一尊冰冷石像的高筱贝,在听到张云雷命令的瞬间,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几步跨入玄关,动作迅捷如电,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精准和力量感。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瞬间笼罩了纠缠在一起的三人。
他伸出两只骨节分明、异常有力的手,一只精准地扣住刘筱亭箍在我腰间的手臂肘关节,另一只则闪电般锁住了他另一侧的肩膀!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格斗术特有的擒拿技巧!
“松手,筱亭。”高筱贝的声音响起,音质清冷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像冰片相击,“她在流血。”
“滚开!”刘筱亭如同被侵犯领地的困兽,赤红的眼睛猛地瞪向高筱贝,里面充满了暴戾和疯狂!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摆脱高筱贝的钳制!“别碰她!你们都别碰她!她是我的!是我的!”
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泪水混合着汗水飞溅。
高筱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扣在刘筱亭关节和肩膀上的手指骤然发力!力道之大、角度之刁钻,瞬间让刘筱亭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手臂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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