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浣英手中的佛珠不断摩挲着,美艳的面庞上满是忧虑不安。
她站在窗前,目光游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消息。
恰在这时,张嬷嬷匆匆返回,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娘娘,长公主已经答应入宫,正做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路浣英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她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吩咐宫人准备迎接长公主的事宜。
重华宫内殿。
刘子业刚与怜贵妃云雨一番,正睡得香甜。然而,他的梦境却并不平静。
梦中,他见到已故的母后王皇后。王皇后面容苍白,眼神冰冷,正一步步向他逼近,口中喃喃着:“逆子,下来陪我吧……下来啊!下来陪我……”
刘子业惊恐万分,拼命逃跑,试图摆脱母后的纠缠。
终于,他跑出那片阴森的梦境,心情稍稍放松。
只是还未等他喘过气来,身后突然传来父皇的呵斥声:“逆子!你还有脸活在世上!你该死!该死!父皇在下面等你呢!”
“啊!”刘子业大吼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的亵衣已被冷汗浸透,额头上滚落着豆大的汗珠。
熟睡中的怜贵妃被刘子业的吼声惊醒,她拢了拢身上的寝衣,柔声问道:“陛下,您又做噩梦了?”
“滚……”刘子业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怜贵妃的话正好戳中他的痛处,他的双眸瞬间变得猩红,仿佛滴血一般。
他猛地一脚将怜贵妃从床榻上踹下,厉声喝道:“滚出去!再多说一个字,朕要你的狗命!”
怜贵妃被踹倒在地,泪水涟涟,却不敢再多言。她颤抖着站起身,在众多宫人的注视下,衣衫不整地逃离重华宫。
大殿内,又是一片死寂,静得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刘子业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被褥,骨指发白。
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梦中的情景,父皇的呵斥声、母后的索命声,还有那些曾经被他害死的大臣们的嘲笑声,仿佛都在耳边回荡。
“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朕是天子,这天下永远属于朕!”
刘子业突然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疯狂。
他的双眸猩红,神情狰狞,仿佛在极力说服自己,试图摆脱梦魇的纠缠。
然而,梦中的情景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无法忽视。
父皇在梦中说,不出两个月,这江山便会易主,而他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梦中还有刘义恭、颜师伯、戴法兴,甚至连母后都在嘲笑他的懦弱与无能。
“哈哈……你们都想要害朕……想要朕下去陪你们……朕不会如你们所愿,绝不会让你们如愿!”
刘子业的嘶吼声响彻整个重华宫,宫门外的侍从们听得胆战心惊,甚至有宫女被他的吼声吓得瘫软在地,尿湿了衣裙。
王公公站在殿外,眉头紧锁,手中的拂尘几乎被他捏得变形。
“王全……”
刘子业颓败无力的声音自殿内传出。
王公公整理着衣衫恭敬进殿,“陛下。”
“阿姐近日在做什么?”
“秉陛下,褚大人已经到公主府数日,殿下对其格外冷淡,两人并未有诸多交集。”
“你说,这可是件好事?”
似乎他的阿姐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喜欢褚渊。
可阿姐曾那般倾心于他,而今却也因有违人伦,便藏死心中的爱慕,对其视而不见。
亦或,阿姐厌恶的是他,厌恶他赐予她的赏赐……
王全:“陛下,公主府似有变故,您先前遣送至府上的言术公子失踪了,此事似乎与近日京城屡屡发生的命案有所关联。”
刘子业眉头紧拧,“何时之事?”
“您刚将褚大人送至府上,府中便有刺客来袭,殿下倾尽府中人力搜寻,唯言术公子下落不明。”
他目光冷冽,声音仿若昆山之玉碎裂,仿佛是从齿间挤出,“阿姐可曾受伤?”
“殿下倒是安然无恙。”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闻得刘楚玉未受伤,刘子业慌乱的心神才稍定。
“朕已有多日未见阿姐,甚是想念……”
他自觉,他几近难以抑制内心的思念,即便他将全部心力用于折磨他人,即便他迫使自己钟情于他人,依旧无法遏制对阿姐的思念。
甚至连杀人,都似乎变得索然无味……
“阿姐……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
王全:“陛下何不摆驾公主府?”
王全以为刘子业必定会迫不及待去见刘楚玉,岂料,心思缜密如他,亦会猜错。
“不必。”
相见又有何用,无非是彼此折磨,阿姐一日不能接受他,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传密令下去,命褚渊今夜侍奉公主殿下。若他们二人胆敢违抗,便当着阿姐的面将褚渊就地处决。”
“且侍寝过程须派人全程监视,若有丝毫细节欺瞒朕,那褚渊便休想活命。”
“阿姐常言人伦纲常,朕不信阿姐会因这些陈腐规矩舍弃褚渊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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