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在镇中心一片相对空旷的、昔日的市集场地上停下了脚步。他抬起一只戴着黑色金属手套的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瞬间,小队成员以他为核心,迅速散开,占据了周围几处残破建筑的制高点或关键掩体,形成了一个看似松散、实则互相掩护、毫无死角的防御阵型。动作之快,配合之默契,让暗中观察的镇民们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疾风”的身影如同青烟般再次出现在“流光”身边,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大人,镇内初步探查完毕,未发现成建制敌军。但在西侧粮仓区域,发现残敌活动迹象。约十五人,装备混杂,部分持有西凉军械,判断为溃兵与本地匪徒混合,正在试图挖掘粮仓地窖,意图不明。”
“流光”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只是预料之中的程序。
“立威之始,亦是清理之始。”他低声自语,随即下令,声音依旧简洁而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目标:粮仓残敌。铁壁、巨力,正面强攻,清除障碍。疾风,左翼迂回,封锁退路,优先解决外围警戒。寒霜,寻找最佳狙击点,压制敌方远程火力,优先清除持弓弩及指挥者。其余人,随我居中策应,准备清剿。”
命令下达,没有任何疑问,没有任何迟疑。铁壁和巨力沉重的身躯立刻启动,如同两辆启动的攻城槌,朝着西侧粮仓方向大步奔去,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镇子里回荡,充满了压迫感。
疾风再次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黑影,沿着另一条路线高速潜行。寒霜则几个纵跃,已经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一座半塌的钟楼顶端,架起了她那把特制的长弓。
一场迅猛而残酷的“清理”行动,即将开始。
望北镇西侧的粮仓,曾经是镇上最坚固的建筑之一,厚实的夯土墙和巨大的石质基座让它在之前的战火中勉强保持了主体结构,但也已是千疮百孔,屋顶塌了大半,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和烟熏火燎的痕迹。
此刻,粮仓深处,靠近一个被挖掘开的地窖入口附近,聚集着十几个衣衫褴褛、面目凶悍的汉子。
他们中有几个穿着破烂的西凉军服,显然是溃兵;其余的则是本地的地痞流氓,趁着权力真空出来浑水摸鱼。他们正围着地窖口,兴奋地叫嚷着,不时有人拿着铁锹、锄头用力挖掘,似乎已经闻到了下面可能隐藏的粮食或财宝的味道。
几个人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的腰刀、长矛,还有两人得意洋洋地摆弄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西凉制式弓弩,警惕性早已被贪婪冲昏了头脑。
“咚!咚!咚!”
如同擂响的战鼓,沉重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从粮仓正面的废墟中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得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什么人?!”一个头目模样的溃兵厉声喝道,抓起了身边的大刀。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回应他们的,不是言语,而是两道如同破城槌般撞来的身影!
“轰!!”
“铁壁”一马当先,他根本无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断木和碎石,直接用覆盖着厚重甲胄的肩膀,硬生生撞开了一堵半塌的矮墙!砖石四溅,烟尘弥漫!他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峦,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冲入场中。
紧随其后的是“巨力”,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手中那柄闪烁着微光的重型战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以一个看似笨拙、实则迅猛无比的横扫,狠狠砸向了离他最近的两个试图举矛抵抗的匪徒!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那两人连同手中的长矛,如同被拍飞的苍蝇,瞬间离地而起,重重撞在远处的粮仓石壁上,滑落下来,变成两滩模糊的血肉。
这狂暴的登场方式,瞬间震慑住了所有人!
就在大部分匪徒的注意力被正面吸引的刹那,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侧翼阴影中掠过!“疾风”如同鬼魅般突入人群,他手中的特制短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光。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闷哼或喷溅的血花。他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敌人之间游走,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短短两三个呼吸间,又有三名匪徒捂着喉咙或心脏,难以置信地倒下。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那个溃兵头目惊恐地尖叫着,试图指挥那两个弓弩手。
他的话音未落——
“咻!咻!”
两声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如同毒蛇吐信。从远处钟楼顶端射来的两支特制箭矢,带着惊人的精准度,后发先至,瞬间洞穿了那两名弓弩手持弓的手腕!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空气,两把弓弩应声落地。两人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正面有无法抵挡的钢铁壁垒和狂暴巨力,侧翼有神出鬼没的致命刺客,远处还有例无虚发的夺命箭矢!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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