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林小诺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手术已经结束六个小时了,程远仍然没有醒来。
"肩部刀伤没有伤及主要血管,但失血过多,加上轻微脑震荡,需要时间恢复。"医生这样告诉她,语气专业而疏离。
小诺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内的程远。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几乎与床单一样苍白,各种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电子音。那声音像一把钝刀,一次次刮过她的神经。
林律师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三明治:"你得吃点东西。"
小诺摇摇头,胃里像是塞满了石头:"记忆卡看了吗?"
"看了。"林律师的表情变得复杂,"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插入那张从账本夹层中找到的记忆卡。屏幕上出现一段模糊的视频——一间豪华的卧室,程老爷子半躺在床上,正在对着隐藏摄像头说话:
"如果我遭遇不测,凶手一定是程瀚。他为了掩盖挪用公款的事,今天在我的药里加了东西......"
视频中的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灰败。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女子慌张地跑进来——是小诺的母亲林素云,穿着护士服。
"程老!坚持住,医生马上到!"年轻的母亲扶住老人,同时从医药箱中取出注射器。
老人抓住她的手腕,气若游丝:"来不及了...素云,账本在...书架后面...还有那个孩子...一定要保护好......"
话未说完,老人的头歪向一边。母亲惊慌地检查脉搏,然后突然转向门口,像是听到了什么。视频最后几秒,她快速从婴儿床抱起一个襁褓,从侧门离开。
视频到此结束。小诺盯着定格的画面,浑身发冷。那个婴儿是谁?为什么母亲会在程老爷子的卧室?而程老爷子临终嘱托要保护的"那个孩子"......
"视频日期是1997年11月3日。"林律师轻声说。
小诺猛地抬头:"我的生日是1997年11月6日。"
"是的。"林律师的目光意味深长,"视频中的婴儿,很可能是你。"
小诺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如果视频中的婴儿是她,那么母亲当时为什么会在程家?而程老爷子为何特意嘱咐保护她?
"还有这个。"林律师递给她那封从账本中找到的信,"你母亲写给程灏的,但从未寄出。"
信封已经泛黄,上面写着"程灏亲启"。小诺小心翼翼地拆开,母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亲爱的灏: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关于小诺的身世......"
信的第二页突然中断,第三页继续:
"......所以为了保护她,我必须隐瞒真相直到她25岁。程瀚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威胁他地位的人,特别是那个孩子......"
后面的内容被水渍模糊,难以辨认。最后一页明显被人为撕去了一部分,只剩下残缺的句子:"......不是程家的血脉,但却是......"
小诺的手指紧紧捏住信纸。25岁?三天后就是她的25岁生日。母亲到底想隐瞒什么?她是谁的孩子?为什么程瀚会视她为威胁?
"我需要见程灏。"小诺抬头,声音嘶哑,"他一定知道更多。"
林律师摇摇头:"程灏先生今早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是某种药物反应,现在还在ICU。"
"药物反应?"小诺警觉起来,"是有人......"
"我不确定。"林律师的眼神闪烁,"但程远先生在这里也不安全。苏家已经狗急跳墙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护士站的广播突然响起:"代码蓝色,7楼西区。代码蓝色,7楼西区。"
林律师立刻站起身:"是程灏的病房!"
她们冲向电梯,却被医护人员拦住。混乱中小诺看到一群医生推着抢救设备奔向程灏的病房方向。十分钟后,一位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程灏死了。
小诺双腿一软,靠在墙上才没有倒下。最后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就这样离开了。林律师的脸色异常苍白,眼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情绪。
"我去处理一些手续。"她低声说,"你回程远那里,别让任何人接近他,包括医护人员。"
小诺回到程远的病房外,发现有两个陌生保镖站在门口。
"林律师安排的。"其中一人解释。
进入病房,小诺坐在程远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冰凉得吓人,她小心地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试图传递一些温暖。
"程远,"她轻声呼唤,"求你醒过来。我们需要你......"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稳定地跳动着,但程远依然沉睡。小诺疲惫地伏在床边,不知不觉陷入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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