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浩整了整衣衫，索性亮明身份："本官乃大清刑部郎中李辰浩，奉命查办倭寇间谍案！"他掏出那半张海图，"船长对此有何解释？"
威廉姆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误会！这是航海图，每艘商船都有权绘制。"
"标注炮台位置和水寨布防，也是商船的权利？"李辰浩冷笑。
"自由贸易需要安全保障..."威廉姆斯强词夺理。
"测绘他国海防，就是间谍！"李辰浩厉声打断，"按大清律，当处极刑！"
威廉姆斯脸色变了几变，突然换上一副笑脸："李大人，何必动怒？这一定是某些水手的个人行为。不如到船长室详谈？"
李辰浩心知这是缓兵之计，但眼下敌众我寡，硬拼无益。他故作犹豫，突然指向那个倭人："可以。但他必须一起！"
倭人闻言，眼中凶光一闪，竟不顾伤口，挥刀向威廉姆斯砍去："叛徒！"原来他以为荷兰人要与明朝官员做交易。
威廉姆斯慌忙闪避，水手们一拥而上制服了倭人。混乱中，李辰浩看到倭人嘴唇微动，随即口吐黑血——竟咬碎了藏在牙中的毒囊！
"该死！"威廉姆斯咒骂一声，显然没料到这一出。
李辰浩快步上前检查，倭人已气绝身亡。他迅速搜身，在腰带夹层中找到一枚象牙令牌，上面刻着"贰叁"字样，还有半张被血浸透的纸条，隐约可见"月望之日"几个汉字。
"船长先生，"李辰浩站起身，"现在可以谈谈这个死者的身份了吗？"
威廉姆斯额头渗出冷汗："我...我不认识他。可能是混上船的偷渡客..."
李辰浩不再多言，命王勇带水师官兵上船彻查。在倭人居住的舱室里，搜出了更多证据：完整的闽江潮汐表、水师巡逻路线图，甚至还有几张福州城内衙门的平面图！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一本日记中，倭人详细记录了如何收买中国水师军官获取情报，其中提到一个叫"Z大人"的明朝官员，定期向他们提供军事情报。
"Z大人..."李辰浩喃喃自语。郑国忠？周侍郎？还是...
天色渐明，巡抚衙门的官兵将"郁金香号"团团围住。威廉姆斯和所有船员被押下船，但李辰浩心知，真正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已经趁乱逃脱。
回到衙门，李辰浩仔细研究那些证据。葡萄牙金币、象牙令牌、半张血书，还有倭人日记中的只言片语...这些碎片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大人，"王勇匆匆进来，"验尸结果出来了。那倭人胃里有未消化的米饭和鱼生，都是当天吃的。但..."他压低声音，"鱼生用的是闽江特产的鲥鱼，只有高级酒楼才供应。"
李辰浩眼中精光一闪："查！这两天福州哪家酒楼接待过倭人！"
窗外，闽江上的晨雾渐渐散去，但李辰浩心中的迷雾却越来越浓。月望之日将至，倭寇、荷兰人、朝中内鬼，这三股势力交织成的巨网，正悄然笼罩大清的海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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