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虞,大娘,婶子,嫂子,你们叫我小鱼就行,就大鲤鱼那个鱼。”
“哎哟,这名儿好记!”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你一声“小鱼搬过来后先到我家吃饭”,她一句“搬来后我们给你暖锅”的热闹了起来。
句句淳朴,人人热情,一派怡然。
及至苏主任说要带她去铁中办手续时,东侧一间屋里,出来个戴眼镜穿白衬衣的中年男人,说不用辛苦苏主任跑了,他带着去。
苏主任把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他,说那就辛苦您了,又跟菁莪介绍说这位是铁中的郝校长。
菁莪赶紧问好。
郝校长细高个儿,驼背,法令纹很深,面相很严肃,冲小鱼点点头示意她跟上,边走边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纸看。
菁莪猜着那张纸上写的是她的个人情况,好奇,想瞄一眼,无奈身高悬殊,什么也看不到。
看完信纸,郝校长问了句:你数学不错?菁莪说还行。他就不再说话了,背起手快步走到了前头。
这种快和逄营那种铿铿的,能踏上分列式进行曲鼓点的快不一样,这种是溜溜的快,步幅大,步频也高,竞走运动员似的,要配乐就得配快进版的《青春舞曲》: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别地哪呀哟,别地哪呀哟……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菁莪在心里唱着这首歌一溜儿小跑,快得都没顾上看沿路风景。
实在搞不懂,这时候的人为什么走路都这么快。
还好,路不太远,唱了五遍就到了。
正值麦忙假,学生由老师带着出去支农了,校园里很静。
青松白墙、土路阡陌、红砖屋舍……一样一样都和从黑白照片里抠下来的一样。
日光从白杨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洒落一地的斑驳,穿梭期间,像从历史的记事簿里走过。
菁莪想去看看宣传栏有没有川子所言的火箭或卫星,未及,郝校长将她带到了一间办公室。
甫一进门就有个青年男教师说:“嗯,郝校,您不是发热头痛吗,说好回去休息半天的,怎么又回来了?”
菁莪才知郝校长身体不适还特地为她跑了这一趟,颇觉不好意思,想说句歉意的话,郝校长已经先一步开了口,是对那位青年男老师说的。
他说:“找一份毕业班的数学考卷给她。”
完了转向菁莪:“想要方便就快去,五分钟后开始考试。”说完转身走了。
菁莪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青年男老师却摇头笑了,对菁莪说:“你是刚转来的吧?前两天就说要来一名新生,就是你?郝校长就这样,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是金言。我姓刘——”
“刘老师好!”菁莪快速鞠一躬,“我是刚转来的,叫虞菁莪,霸王别姬的虞,菁莪抱朴的菁莪。”
刘老师绷嘴仰头想了想说:“虞菁莪,行!数学考卷……你能做什么难度的?”
菁莪说:“最难的吧。”
不知道考完数学是不是还考其他的,得提前做准备。
原先没想到有入学测,知道的话孬好也要复习复习。
这家伙,俄语零分,政治稀碎,语文没谱,理化凑合,全指望数学,数学要没点亮色,还不得直接被Pass?
最难的试卷拿过来,只一页,还是单面。当然,蜡纸油印的也不可能有背面。
“就这些?”菁莪有点不信。
“都是大题,别轻敌。”刘老师说,递给她一支铅笔,“需要去方便吧?不需要现在就开始。”
菁莪心说,二十分钟的题又不是二百分钟,还方便个啥,憋着也能做完。接了铅笔去一旁的桌子。
一共五道大题,第一题分为甲乙丙丁戊五个小题,也就是说一共九道题。
第一道是二项式展开,问三次幂的系数,后世小学生都会;
第二道是正弦余弦,直接算不拐弯;
第三题证明正方体异面两棱垂直,几步就能写完;
第四题求一个不等式未知数取值范围,一眼就能看出结果;
第五题证明ctg22°30′=1+√2,利用二倍角公式一下可出;
第六题求解方程组,第七题同心圆里求一个角,第八题四棱锥,第九题画函数图像,求值。
完了。
想看看用时来着,没手表,起身欲交卷。
刘老师说:“坐下做。”
菁莪说:“我做完了。”
“做完了?”刘老师把蘸水笔丢回到墨水瓶里,看看手里的作业本,这才刚批完几份?
难以置信地接过去看—— 全对了?
拿出标准答案对一遍—— 还真全对了!
什么情况?
上下打量菁莪一番,拿起试卷就出门,两步之后又折回,自抽屉里另取出一份说:“把这个也做了。”
菁莪:还有复试?
十分钟吧大约,郝校长和刘老师一道回来了,又拿来几份试卷。
哎呦,还真有入学测!
菁莪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铆足精神,进入战备状态,然而等她看到题目时却在心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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